婆子又是一桶水泼上,全氏慢慢地睁开眼睛,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这是哑了!

纪父点点头:“哑巴了?”他吩咐婆子:“再打二十板,如果她能忍住不叫,我就信她哑了。”

全氏:“……”

她如今身受重伤,就算现在立刻找大夫,也得休养许久,还不一定能痊愈。兴许会落下一些病根,再来二十板,也不用请大夫,只需要直接请做法事的道长就行了。

全氏艰难地抬起头,斥道:“纪登!你没有心!”

纪父摆摆手:“别拿感情说事。我只要想到和你这样的女人同床共枕过,就觉得恶心。”

全氏被泼了两桶水,又受了重伤,脸色青白,乍看上去像鬼一样。

纪父不想再看她,也懒得同她纠缠,转而看向周家人:“纪府富裕,我这些年来遇上了不少想要讹我骗我的人,他们全都无一例外进了大牢,难道你们也想试试?”

周家人不吭声。

纪父摇摇头,吩咐道:“去衙门报官,就说有人上门想讹诈。”

周家人大骇,周父强撑着道:“纪老爷,阿钦他真是你儿子。”

“我不要这么个废物。”纪父一脸冷然:“我说他不是,他就一定不是!”

是啊,谁会相信没有嫡子甚至连庶子也没有,偌大家业无人可继的纪父会不认自己唯一的儿子呢?

周家人面色煞白。

凳子上的全氏也呆住了。

眼看着去衙门报官的人已经出了院子,周钦腿一软,跪坐在地:“纪老爷,从小到大我都是周家的儿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儿子,刚才我会叫您爹,都是我爹娘说的啊。如果我不是,也不关我的事,让衙门抓他们就行了……”

说到后来,已经满脸鼻涕眼泪,泣不成声。

纪父嫌弃地皱眉,这么个无情无义的玩意儿,他还真希望不是自己亲生,这也忒丢人了。

周家夫妻满脸不可置信,然后就是失望。可再失望,他们也舍不得丢下他。如果他们二人进了大牢,就算一力担下罪责让儿子脱罪,可他从小到大,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会,周家那点儿家业,能供他几年呢?

再有,夫妻二人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也是衣食无忧。凭什么要进大牢受那份罪?

想到此,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周父上前,认认真真行了个礼:“纪老爷,我们愿意全盘托出,今日是我们错了,只希望您知道真相之后,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纪父不置可否。

没拒绝,那就是答应了!周父再次一礼,道:“阿钦确实是我们夫妻亲生,当初我们生下孩子没几天,就有表姐的人到我们家,让我们记住:阿钦以后是纪夫人所出,她另找了一个孩子,充做我们的女儿抱到了纪府做养女。”

“我们夫妻起了贪念,想着若阿钦能顺利成为纪府嫡长子,于他有大好处。所以,我们夫妻默认了此事。只是时隔太久,我们都忘记了这茬,方才乍然听你们说起,才恍然想起当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