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意是想把脉看看能不能救,谁知还没碰着纪父的手,女子就醒了,皱眉斥道:“你做什么?”

苏允嫣面色如常,伸出去的手不止没收回,反而如常握住纪父的,然后温柔地放回被子里:“爹的手在外面,我怕他着凉加重了病情。您也是,都困成这样了还守着,这不是一两天。您要是受不住,还是回去歇着。别到时候爹没好,您又病了……”

“你在教我做事?”纪夫人全氏一脸不悦。

“女儿不敢!”苏允嫣嘴上说着不敢,面上却毫无惧意:“我只是担忧你,怕你累病了。”

说着担忧,也没见她哪儿担忧。全氏瞪着她,斥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男女有别。老爷只是你养父,为了避嫌,你少到这内室来。”

苏允嫣扬眉:“他是我父亲,我对他只有尊重。会像您这么想的人脑子才龌龊。”

全氏瞪大了眼,似乎没想到向来息事宁人的养女今日这般硬气,反应过来后,气得不行:“你说我龌龊?”

苏允嫣讶然:“你这么想了吗?”

她不是没想过掩饰自己,实在是这女人狼子野心,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反正,只要能有充分的性情大变的理由圆回来也就行了。

二人就在这不大的内室吵了起来,床上的人被吵醒。纪父睁开眼睛,眼白泛黄,确实病得不轻。苏允嫣发现后,两步上前,担忧问:“父亲,您怎么样?”

纪父摇摇头:“我没事。你怎么来了?账本看得过来吗?”

全氏接话:“那么多生意。就是给你都费劲,她一个小姑娘哪里看得完?再说了底下的人也不服她呀,今日早上我说让淑荷帮着一起看,本意是想帮她的忙,谁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直接就拒绝了。”

苏允嫣和纪父不过两句话。全氏就说了这么多,话里话外都在告纪淑颜揽权。

纪父不理会她,只含笑看着苏允嫣,等着她回答。

苏允嫣握住纪父的手腕,突然眉心一松,微微笑了:“看得完。就是有些担忧您,老是分心。”她想了想,道:“您不放心我,我又老是担忧您,不如,您挪到书房去养病亲自看着我?如此,我们都好安心。”

纪父还没说话,全氏已经道:“你爹如今病得这样重,需要静养。你还让他到书房去养病,那儿整日进进出出没个安宁,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纪家养你一场,你不记着报恩就算了,还想要害你爹……”

“娘!”苏允嫣打断她:“我敢对天发誓,我真是好意。从未想过害爹,若我有一丝一毫坏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当下的人很看重出口的誓言,等闲不会发誓。听到苏允嫣这么说,全氏顿时噎住。

床上的纪父笑容愈发温和,拍了拍她的手:“别说这种话。爹信你。”

要是不挪到书房去,纪父活不了几天了,再相信又有什么用?

苏允嫣一笑:“那您是答应了?”

不待纪父回答,苏允嫣已经扬声吩咐:“来人,帮老爷收拾东西,从今日起,搬去外书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