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嫣颔首:“夫人是个不肯吃亏的。哪怕是在您面前,也从未这样乖巧过。”

乔氏就不是个乖顺的儿媳妇,对着老太太她也不客气,今日却有些过分乖巧了。

老太太揉揉眉心:“瓶儿。”

瓶儿从外面进来,福身问:“您有什么吩咐?”

老太太放下手,正色道:“我记得昨夜你跟我说过,平嫂的小儿子是个好赌的,让你表哥找人去让他输,尽快拿到平嫂的卖身契。”

苏允嫣恍然,不是下人,苏家如果私自审问,衙门追究起来也是麻烦事。但如果是有卖身契的,就是把人打死了,衙门也不会过问。

……

出了苏家,平嫂只觉得劫后余生,后背上满是冷汗。刚刚到家,就有个不起眼的婆子上门,吩咐道:“主子说了,最近约束好家里人,乖觉一些。出了事,主子也保不了你!若是连累了主子,你们家谁也别想脱身。”

平嫂当然知道当年的事被传出去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忙不迭应下。

送走了人,平嫂严肃地对着儿媳妇道:“今日起,除了买菜,咱们家的人不许出门。尤其是二虎,天天在外头闲逛。一会儿回来之后,让他来找我。”

结果,当日二虎就没能回来,平嫂让大儿子去找,找了半夜,最后在赌坊找到了人。

但是已经晚了,二虎已经输掉了家中的宅子和郊外的庄子。并且,刚刚还签下了母亲的卖身契。

不过一日,平嫂再次到了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看着放在桌上的卖身契,冷声道:“你如果乖乖说了,我放你家人一条生路。”

说的是放家人,而不是平嫂自己。

平嫂跪在地上,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磕头:“老夫人,不关奴婢家人的事。奴婢也只是听命行事,当年并不知道要诓夫人出去做什么,若是奴婢知道夫人出去后会难产,说什么也不敢让她出门啊!”

总算是承认了当年的事。老太太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吩咐道:“去请大爷和夫人来。”

绕了一个大圈,平嫂总算是老实了,在苏帷和乔氏到了后,直接就招了:“当年夫人身边的丫鬟让奴婢告知先夫人,说舅老爷在小西镇惹了事,被人关起来往死里打……奴婢不真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夫人的目的。只是听命行事,老老实实传话而已。”

到了最后,还为她自己辩解了一句。

乔氏面色苍白。

苏帷把玩着腰间玉佩,神情莫测。

老太太看向儿子:“你怎么说?”

苏帷不以为意:“昨天她还不说呢,今日就招了,还直接说是夫人指使,娘,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威逼利诱?还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