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地上湿滑,苏允嫣有些不放心,也跟着他一起。
杨柒就住在柳家的外面,走过去只几步路,父女二人直接推门进院,苏允嫣正想出声喊呢,就看到院里黑乎乎的站着个人影。
她试探着喊:“柒大哥?”
那人影动也不动,半晌,才声音暗哑道:“她走了对吗?我看见了。”
柳父上前,深深弯腰:“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娘……”
杨柒大惊,忙抬手扶起柳父:“柳叔言重,您养我长大,对我有大恩,哪有对不起一说?至于……思安离开之事,不能怨您,只怪我不得她喜欢。我早知道,她不甘愿嫁我,刚才我亲眼看着她离开的,此事是我们无缘,与他人无关。”
柳父拍着他的肩,哽咽不能言。
杨柒轻声安慰。
苏允嫣试探着问:“明天怎么办?那些备好的菜是分给各家呢,还是照旧请他们来吃饭?”
柳父看向杨柒:“你说呢?”
那些菜色,里面一半是杨柒付的银子,本也应该由他做主。
湿冷的夜里,院中一片安静,许久之后,才传来杨柒的声音:“分给他们吧。”话说完,他像是浑身力气都卸了一般,还后退一步,险些站不住。
弄成这个结果,几人心里都不好受。
父女二人回了房,但却都没睡着。天蒙蒙亮时,村里热心的妇人已经三三两两结伴而来。
柳父起身,站在屋檐下,看到她们已经搬柴火烧火,叹息道:“不用做了。婚事作罢,再等一会儿,等人都醒了,把这些菜给各家分了吧。”
妇人们面面相觑,柳梅花打开门出来,惊讶不已:“大哥,你在说什么胡话?这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拜堂成亲这婚事就成了,怎么能作罢呢?”
柳父揉揉眉心:“新嫁娘走了,不作罢又能如何?”
众人大惊,柳梅花急切问:“思安去哪儿了?”
昨天她带着众人备菜,累得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现在,什么动静都没听见。
见柳父不答,她急切追问:“什么时候走的,去哪儿了?”
“不知道。”柳父摆摆手:“从今日起,我就一个娇娇一个女儿。以后她再回来,也不再是我们村里的人。”
说完,很是疲惫地转身。
看得出来,女儿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柳梅花还要再问,却被边上的妇人拉了下:“别问了,他年纪大了。问下娇娇知不知道……”
苏允嫣好几天没睡好,昨晚一夜没睡,正困着呢。听到外面众人来了,她也起身穿衣,看到柳父进门,她有些担忧,追了进去:“爹,我帮你把脉。”
柳父摆摆手:“我没事。”
“那不行。你都说以后就我这一个女儿,我不管你谁管你?”苏允嫣不由分说上前,拉住他胳膊把脉,确实打击太大,还好没大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