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顾修堇,她当然不可能真的睡着,万一流了口水,也太败坏形象了。

“快要到了。”顾修堇温润的声音传来。

苏允嫣睁开眼睛,“真的?”

坐一个多时辰的马车跑来看桃花,若不是未婚夫妻,大抵是没这份闲心的。

顾修堇想到什么,道:“对了,安北侯府这两天在寻擅长妇人之症的大夫,听说是新世子夫人被人下了寒凉之物,大抵不能有孩子了。”

苏允嫣:“……”

一看就像是李秋月干的!

熟门熟路嘛,之前还给李秋语下药来着,妹妹做继室她都不放过,对着林毓,就更不会客气了。

“你好像知道许多事,”苏允嫣好奇问:“那你知不知道,蛊师都消失了近百年,这蛊虫又是从何而来呢?”

顾修堇眨眨眼,有些无辜,“讲道理,你是我未婚妻,我才说这些的。蛊师这种事情,知情不报,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苏允嫣本就是随口一问,看着他的睫毛,点头道:“好吧,我不该问。”

见她似乎真不好奇,顾修堇可没错过她眼中一瞬间闪过的失望,继续道:“蛊师我不知道,但是蛊虫来历嘛,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苏允嫣顿时来了兴致:“给我说说,我保证不对外说!”又忙殷勤地倒了一杯茶递上。

“百年来,四大侯府之间互相掣肘防备,但面上还是过得去的。我爹当初受伤,看似是意外,其实就是裘克垣故意克扣了军饷,足足晚了三个月。我爹没了后,我就再不和安北侯府来往,这件事情,凡是细心一些的人都知道。”顾修堇接过茶杯,继续道:“五年没有来往,我一回来,你姐夫就要见我。开口就要血翵,听他话里话外,似乎挺急切……”

他喝了一口水:“我和安北侯府有仇,好奇之下,就多打听了一下,然后就知道了一些,大半是我猜的。我随意说说,你随便听听。”

也就是不能全信,苏允嫣立即点头。

“当初……裘季还没娶你姐姐的时候,安北侯侯夫人其实已经选定了儿媳人选,就是齐家的八小姐。本来两家都要下小定了,裘季心悦你姐姐,得知要定亲跪求了父母亲三日,水米未进。侯夫人疼儿子,便退了亲事。裘季得偿所愿,至此和你姐姐相亲相爱,鹣鲽情深。”

“可那位齐八小姐早已经倾心裘季,板上钉钉的亲事乍然有变,如何能够甘心?”

“听说齐八小姐还寻死过一回,被救了回来,没多久就嫁了人,是个出身寒门的举人,结果齐八姑爷成亲后一年就病逝了。”

苏允嫣:“……”忒惨了!

“齐八小姐没改嫁,或许是有人烦她,她就搬到了庵堂。庵堂中有位龚姓师太和她走得最近,两人亲如母女。更有意思的是,百年之前的那些蛊师,全都出自宫姓。”

这事情听着就复杂,苏允嫣脑子都有些混乱了,她理了一下。也就是说,那位龚师太,很可能是百年之前幸存下来的蛊师:“齐八小姐跟师太学了养蛊,因爱生恨,对裘季下蛊?”一想又不对:“她都没去安北侯府,怎么能下得了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