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那么忙,再说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到这里,李秋月虚弱地笑了笑:“我就知道,就算没跟你说 ,你也认得出我来。”

十年同床共枕,怎么可能连枕边人都认不出来?

天色渐晚,再迟就进不了内城门了,裘季起身:“我得回去!”

李秋月面色僵硬起来。

讲真,李秋月知道他看到自己的笔迹会跟着出城,甚至在那之前还设想过两人离别两个月再见时的情景。

惊喜高兴都是正常的。

可她没想到裘季高兴只是一瞬,然后就是担忧,各种担忧,甚至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李秋月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这会儿听到他要走,语气生硬,不容拒绝,她突然就不想懂事了:“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话出口,她有些后悔。

找人带他出来之前,李秋月就知道今日留不住他。不提安北侯府如今在守孝,府中的人都不能外宿,只今日是裘季新婚之夜,他就不可能住在外面。

可他怎么能这样冷冰冰的说要走?

要回去难道不应该依依不舍,并保证哪天来看她么?

并且,今日他成亲,娶了新妇。他背叛了两人之间的感情,难道不应该保证不碰那女人吗?还有两人的以后何去何从,这些都还没商量。

越是想,李秋月越觉得委屈,眼圈越红。

裘季听到她留自己,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她还是开了个口……心下正烦躁呢!就见她又哭了,顿时更烦了:“今日我新婚,盯着侯府的人那么多,你要我留下,是想要安北侯府给你陪葬么?”

李秋月哭得厉害,本以为他会哄自己,没想到开口就是质问。

她抹了一把脸:“你走吧!以后都别来看我了,就当我被那场大火烧死了,等那些血翵吃完……曾经我们约定生同衾死同穴,怕是要失言了。等药吃完,我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愿君保重!”

她站起身,缓步进了门,然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裘季心里不是滋味,走到门前,想要伸手敲门,到底没能敲得下去,“秋月,你保重身子,我会再来看你的。”

临走前,到底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虽然外城认识你的人不多,但也有许多人经常过来游玩,如非必要,你还是留在家中养伤吧。”

李秋月:“……”

听到前一句她本来心有些软,又听到后一句,心里顿时憋闷无比。

裘季还是走了,再不走,就进不了内城门了。

其实他今日跟着乞儿跑这么远很是冲动,新婚之日,若是让人注意到,兴许就会被人发现李秋月没死。好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回过神,一路观察,确定没人跟踪才到了小院子。

回到府中,天色已晚。

刚一进门,齐氏的婆子早已等在门口:“世子,夫人想要见您,已经等了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