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逐猛地抬眼,指尖和她的指尖轻轻相触。

厉鸢也抬眼看他:“我不能再逃避了,我也不想让你也逃避。宁逐,其实我和你的相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

厉斯眯起眼,下意识地有了不好的预感。

宁逐的动作突然一顿,他低着头厉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苍白的指尖,还有如同石雕一般沉默的身形。

厉鸢顿时不忍再看。

她知道宁逐就会是这种反应。他太习惯沉默了,以至于受了委屈、受了伤痛,都只会将痛楚咽回喉咙里,即使那痛楚侵蚀他的血脉,腐蚀他的五脏六腑,他也不会呼痛一句。

她想到他在林中递给自己订婚玉佩时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想起他在丰陵城拿着红花鲜衣怒马的模样,忽然就觉得有什么堵住了喉咙,也痛得她眼角发酸。

只是再残忍的真相,还是要把它揭露给他看。她偏过头接着道:

“你那么聪明,肯定都猜到了吧。但是你肯定猜不到缘由。”

说着,她苦笑一声:“有些事情早已命中注定。然而有些事必须要我去做,比如……故意退婚,让你离家出走。”

宁逐猛地握住她的指尖,闷咳了一声。

洞外的厉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倏然瞪大眼。

厉鸢哽咽地道:“其实什么都是故意的。我故意折辱你,故意扔掉你的玉佩,都只是为了逼你离家出走。只要我完成了任务,将你引到正确的道路,我就能勾回家。”

说着,她接住他嘴角的鲜血,捧起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双眼:

“所以,你到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对你的好只是作恶时勉强挤出的一点善意,我只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没有丝毫同情心的女人。”

她话音刚落,宁逐就猛地抬眼,猩红着眼角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