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是一路冷着脸,脚步快得几乎像小跑一样逃出于盛的。

直到他稍微远离了那座大厦停下来,才发现手里的文件已经被捏皱了。

他想,于粲真是疯了,才敢在这种场合亲他。

不说会议室里有监控摄像,公司里面人来人往,随时都可能看到,刚才如果有人闯进来,他和于粲,就都完了!

经过这场闹剧,楚然已经没了赶回公司工作的心情,加上刚才已经叫其他人先走了,现在自然没有司机在于盛楼下等他。

他索性自己沿着人行道慢慢走,也懒得打电话叫人来载。

事实上,他现在更想一个人待着。路上的行人虽很多,但个个都是来去匆匆,正合楚然意。因为没有人有时间停下来看他,更没有人有空去在意他是谁。

不会有人知道堂堂楚氏的总裁,现在竟然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嘴上还有个伤口。

楚然重新将文件展开、拿好,可惜那些皱痕是抚平不了了。

盯着纸张上一条一条透明但显眼的痕,他一边走着,忽然牵动了一下嘴角。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难受的时候就爱矫情,伤春悲秋地,看什么都像在讽刺自己。

垂眸,楚然专注地看着自己脚下的路,细微的痛楚包装上苦涩的外壳躲在眼帘底下,可他心里还是在想着于粲。

虽然他甚至愿意做个鸵鸟,把头埋进沙子然后就什么都不用面对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自己和于粲之间的事情。

提分手,是他在恢复独居生活这一个月来思考得最清楚最理智,也是最认真的决定。

坦白说,分手而已,是很严重,但也没那么夸张。楚然不觉得那些什么“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了”是真的,更不觉得于粲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他是,就不会瞒着楚然准备订婚。

所以,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还要和自己纠缠不清?

他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没剩下什么了。

一个月前,楚宅。

楚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月全家人都要在大宅聚一次餐,风雨无阻。

楚然和家里的关系不好不坏,没什么太深厚的感情。他和他爸就是一般的豪门家庭的相处模式,他爸望子成龙,从小对他要求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