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钟闻天又侧了侧脸,朝他看过来,声音淡淡问:“你大哥今天请明星还不够,连人家的助理都请过来,他平时也这么细心妥帖吗?”
宣泓昱要是还听不明白钟闻天的意思,那他就算白在这豪门里活了二十多年了。
“怎么会,据说这位许助理是严舒灵的心腹,我大哥今天与严舒灵坐下谈判,为了以示诚意,当然也要把人家心腹一并请过来,才能显出风度。”
“风度。”钟闻天声音没什么感情的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主厅道:“二少,今天你大哥做东,我不和他找个招呼就走,也太失礼了。带我去见见你大哥吧。”
“荣幸至极,钟先生这边请。”
那边许书铭直到走出了钟闻天和宣泓昱的视线范围内,才松下肩膀,狠狠吐出一口浊气。他走进宴会主厅,把快被自己捏碎的酒杯放到一位侍者手中,又拿了一杯冰镇的鸡尾酒,喝了两口,才压下心中的异样,恢复冷静。
钟闻天怎么来这儿?许书铭想到宣泓昱那副奉承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是他邀请的。
才两个月没见,再见到钟闻天,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靠着墙壁,低着脑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杯中的蓝色液体,视线却没有焦点的落在地毯上。
原本深藏在记忆里的旧事,随着钟闻天的突然出现,又重新开始在眼前浮现。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想起来过去,多好的心情都开始变得无比低落。
更甚者,这惨烈的事故余威直至今日仍然没有得到补救。
他是报了仇,可是爸爸并没有原谅自己,他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这让他如何面对钟闻天?许书铭闭了闭眼睛,他暗暗吸了口气,把所有的心事压下去,包括见到钟闻天一瞬间的心脏紧缩,好像连神经末梢都带着一股陌生的电流,让他的指尖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麻痹。
他定了定神,正要把直起身,去找至今没见到踪影的严舒灵。突然,肩膀被一道陌生的力道拍了拍,许书铭猛地回头,却看到一张不认识的男人面孔。
这个男人大约三十来岁,长相算不上多英俊,但是气质儒雅,脸上的微笑却给人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许书铭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一样。
这个男人对他扬了扬手上的杯子,笑着道:“心情不好?”
许书铭疑惑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男人丝毫不介意,继续道:“你的脸色很苍白,而且过来这边之后,就一直靠在墙壁上,蹙着眉心,一句话也没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