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跳楼。”
“……所以,他爸爸留下了一屁股债,父债子偿?”
“嗯。”
季苒霎时落下泪来,总算明白了廖句为什么要去夜总会打工,为什么要那么努力赚钱,不光是因为奶奶住院,他还要还债。
他才十七岁,却过早参与成年人的世界,都是迫不得已。
有些人,光是在这个世上活着,就已用尽全部力量。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季苒抬起湿润眼睫,嗓音沙哑,“他都跟你说了,也不跟我说……我会帮他啊。”
“我们也是偶然撞见的。”沈刻说,“他不跟你说,也是怕你担心吧。”
季苒低头不语,嘴巴微微嘟着,眼瞳凝着湿润水汽,是个生气又难过的模样。
“别哭了。”沈刻抬手搭在季苒肩上,安慰自己的朋友,“都会好起来的。”
季苒也不愿哭哭啼啼像个女人,故意硬邦邦地说:“没事,回头找他算账。”
“……睫毛好像掉眼睛里了……”季苒用手背使劲揉着眼睛。
沈刻捉住他手,“别揉了,我看看。”
两人因姿势关系挨得极近,几乎额头相贴,某个角度下,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们在做亲密的事。
季意出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错位的角度,登时一盆凉水浇下来,心脏停顿了一秒:他们……在接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季意反复问着自己,他拒绝接受这样的画面,眼睛却挪不开;他以为自己会惊叫、疯狂,事实却是,他一动不动,如同脚底生了根,根深深穿透血肉扎进五脏六腑,疼得他叫不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