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辉这次稍微笑了笑,像是在安慰白翎,“梁师兄当然很好,可惜我没有多余的感情。”
他停顿了几秒,又说,“朗夜哥也不是不爱我,只是他爱得很危险。就像你说的,可能我比较傻,才会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
白翎终于幅度很大地摇了头,露出一种不想再管白辉的表情。这时从便利店外面徐徐驶来一辆切诺基,车灯照亮了便利店外的一片花坛,是万彼德开车来接白翎回家。
白辉对白翎说,“回去吧,姐夫也来了。”
白翎心里很气,她没有见过这么清醒又这么献身式的爱情,更不希望它发生在自己最珍视的亲人身上。但她到底还是牵挂这个唯一的弟弟,临走前要白辉把宵夜拿着,又嘱咐他注意休息。白辉没有再拒绝,乖乖拎上了食品袋,对白翎说谢谢。
他陪同白翎走到车旁,和万彼德打了一个招呼。白翎坐进副驾,车窗随之降下了,她看着站在车外衣衫单薄的的白辉,催促他,“外面冷,快进去吧。”
白辉扬了扬下颌,说“嗯”,但是没有马上转身,而是目送着那辆黑色SUV,直到它开出了住院部的大门。
当白辉带着一身寒意回到病房,周朗夜似乎已经睡着了。白辉把纸袋轻放在置物柜上,走到床边,安静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过了不到半分钟,周朗夜的眼睛仍然闭着,嘴唇却动了动,说,“回来了。”还是保持着过去那样睡得很浅的习惯。
白辉心想,自己离开得太久,周朗夜必然知道他不是只去了护士站。他说,“嗯,怎么还没睡?”
白辉以为周朗夜总会问点什么,然而男人只是睁开眼,在昏暗中看着他,又伸手触到了白辉的手,顺着他冰凉的指节慢慢抚摸,想给他温暖,说,“下次出去多穿点。”
其余别的什么都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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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七点,住院医师先来查了房,又给周朗夜肩部的伤口换了一次药。
术后的头两三天是最难熬的,尤其是伤在了肺部,周朗夜就连呼吸都觉得疼痛不止。换药以后,他坐在床上有点发愣,好像是还没从那种激痛之中缓过劲来。
白辉把新鲜送来的鱼汤盛好了,想要喂他吃一点。
周朗夜低声说,“先放着吧,等下再吃。”——是一种保持克制的语调,不想让白辉觉出自己的不适。
白辉看了他一会儿,忍住了想要抱他的冲动,但还是想说一点能让他开心的话。
“你昨天提的事,我想过了。”
白辉开了个头,周朗夜微抬起眼,他们看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