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的车祸不是意外,沈卓也告诉过你是不是?辉儿,我不能再冒这个险了,如果没有得到周泽的信任和扶持,往后的每一步都可能有危险。”
“韩琳有她的打算,她母亲过世得早,给她留了一笔基金,但是必须在她婚后才能动用。如果不履行婚约,她就拿不到这笔钱。”
“而我需要在周泽面前周旋下去,就不能在这件大事上一再地违背他。”
“我刚回平州两年,根基不深。如果有人要对我不利,不管是周维琛还是吴萱,都只会让我腹背受敌。”
周朗夜说到这里,将白辉抱得更紧了,又一次叫他,“辉儿,你相信我,也许再有半年一年我就能给我母亲一个交代。我也会给你一个交代。”
白辉挣脱的动作小了些,几个月前的那场车祸一直是他的心结。他自觉亏欠了周朗夜,他们之间有一个生死大恩,不容许他任凭着自尊心行事。
他呼吸很乱,想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只能用一种像是指责又像是哀求的口气说,“你都要订婚了还留着我做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让我走了,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
周朗夜起先不说话,紧紧摁着他,去吻他的脖颈和耳垂。白辉避不开,不知道是因为气极了还是羞愧难当,整个人抖得厉害。
他拿出了几乎是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勇气,说,“你既然有你的难处,我就成全你。爱情这种事,总要名正言顺,我没有要求你爱得和我一样,最起码不要这么作践我......”
周朗夜始终不肯松手,一连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白辉终于不再挣扎了,在他怀里安静下去,周朗夜又抱了他很久,最后说,“你也累了,睡觉吧。”
于是把白辉抱起来,走了几步,轻放在床上,还替他把睡衣松开的扣子扣好。然后熄了灯,在他身旁躺下。
白辉翻身对着靠墙的那边,试图离周朗夜远一点。
男人伸手将他捞了回来,动作极为强势,话音却很温和,“走了这么几天,我也很想你,不要离我这么远。”
白辉被他收拢在怀里,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毫不犹豫地追逐了周朗夜五年,总以为爱能战胜一切,从来没有产生过如此不堪的无力感。他知道自己欠着周朗夜一条命,知道自己不会放任周朗夜犯险,也知道周朗夜这时离不开他。可是要他眼看着周朗夜把订婚戒指戴在另一个人的手指上,却也远远超出了他对待感情的底线。
白辉在周朗夜怀里躺了很久,完全睡不着。他知道男人也同样没有睡,捱到了不知是凌晨几点,他从怀抱中脱离出来,带着深重的倦意和迟钝的身体,下楼去喝水。
过了没几分钟,黑暗中缓缓走来一道人影。
白辉靠在厨房的大理石料理台边,手里端着马克杯,眼看着周朗夜慢慢走近了,扬起一只手,将外套披在他肩上。
白辉机械化地喝着杯子里的水。水是冷的,穿透心肺的凉,冻得他遍体生寒。可是男人的体温又笼住了他,好像要将他重新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