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水面上,都还在一条船上头,总不能闹到翻船为止。
当然,沈家知道了霍以骁的身份,之后那些年,少不得继续挖掘他生母的消息,增加往后与太子拉扯时的本钱。
等太子成了皇上,坐稳江山,矛盾只会越来越多,手里不多握着些东西,沈家如何在天子跟前讨价还价?
“从此来看,”温宴的语速慢了许多,像是一面说,一面在思量,“骁爷进宫之后,那些流言蜚语,大抵也是沈家弄出来的。”
霍以骁的手指磨着茶盏,抬起眼帘,看了温宴一眼。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温宴这么说过话了。
或者说,是温宴说话的方式变了很多。
从临安再次相遇,小狐狸就一改从前在宫里的模样,语速快了,还话里有话,一环套一环,一个不留神,能把人给坑了。
其实最初时候,霍以骁知道,温宴语速慢、多思量,绵绵软软的。
若非有这么一个印象,他那时候也不会觉得,被温宴驳到说不出话来的李知府,怕是一个结巴。
他曾惊讶于温宴的改变,也想过,家业的巨大变故使得她变了性情,这也是情理之中的。
再后来,听小狐狸说她的梦……
梦里大起大落十几年,若没有一点儿变化,如何能在那样的局势下杀出重围?
沈家、长公主、朱钰、朱茂……
可没有一个结巴。
这会儿,他已经习惯了温宴的快语速、快思路,忽然听她慢悠悠来一段,除了惊讶之外,也生起了些怀念。
这两种不同,在霍以骁看来,并无高下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