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按在胸口上,她缓了好一阵,才把那些旧时声音从脑海里赶了出去。
待平静下来,她从枕头边上摸到了一只木球,从幔帐里扔出去。
木球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开。
外头,曾嬷嬷听见这声音,忙与温宴道:“老太太醒了,夫人先进次间坐会儿,奴婢伺候老太太起来。”
温宴笑道:“妈妈先照顾老太太,不用管我,我去看看那柱子。”
曾嬷嬷颔首。
等曾嬷嬷进了屋子,温宴走到厢房外,蹲下身,凑近了看划痕。
很矮,很低。
矮到,温宴很难把现在的霍以骁的模样,套到这么一个小娃儿身上。
她认得霍以骁时,他已经十二岁了。
爷们的个子窜得比姑娘们迟,但霍以骁在同龄人中,抽个头也算早了,因此,温宴并没有见过他幼时模样。
伸出手,指腹在划痕上磨了磨。
十多年了,金老太太的屋子也经过修缮,但这个痕迹依旧保留了下来。
由此可见,老太太的内心里,对曾经和睦亲厚的曾祖孙情谊,十分珍惜。
温宴弯了弯眼睛。
她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会想,能见一见幼年的骁爷就好了。
见一见那个没有被真实出身所困、还只有孩童烦恼的骁爷。
另一厢,金老太太披上了外衣,擦了脸,坐在镜子前,由曾嬷嬷给她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