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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细细观察老太太神色,见她确实不打算说了,也就做了罢。

操之过急,未必是好事。

老太太今儿能说上这么几句,已经是进展了。

有夫人在,四公子亦有与老太太多走动的心思。

往来多了,心结大抵就慢慢解开了。

曾嬷嬷把金老太太送回屋里,伺候老太太歇午觉。

幔帐落下,阻隔了光线,拔步床里暗沉沉的,金老太太侧着身子,闭着眼睛,眉宇蹙着。

恍恍惚惚间,金老太太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二十年前。

丰平四十四年的夏末,京里接到了远游在外的霍怀任的家书,说妻子有了身孕。

老太太欣喜不已。

虽不是曾长孙,可家里添丁,谁会不高兴呢?

可惜,彼时南方泛水,官道受损、水路也行不得,耽搁了他们夫妻回京的路。

等水患结束,秋天都过了大半、眼瞅着要入冬了,怕孕妇舟车劳顿,金老太太嘱咐他们留在南边,好生准备生产。

一封封家书往来,她叮嘱他们孕中事宜,霍怀任说孕妇状况,即便隔了南北,老太太也知道孙媳妇吃得如何、歇得如何。

她就这么盼啊、盼啊,盼过了年,盼到第二年开春。

家书送去,全部石沉大海,明明过了临盆的日子了,霍怀任都没有来报平安。

金老太太不安极了,催着霍怀定托关系,想让在那边相熟的人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