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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只道:“说不定吃到夜里去了,若下衙后得空,只管与宴姐儿一块过来,家里都念着她呢。”

千步廊与燕子胡同不顺路,各往两头走。

杏榜下,看结果的考生们也渐渐散了,最后,只剩下了少数人。

其中,有钱晖一家,也有王笙一家。

杨继林最终没有参加春试。

案子在官差跟前推得再干净,心里也没有真正的平静。

从牢里出来的那天起,他就病倒了,一直浑浑噩噩,直到开考前都没有退烧。

顺天府倒也没有难为他。

该给考生的补助,一日都没有落下他的。

毕竟,朝廷出银子,拿这些东西“出气”拿捏人,委实没有什么意思。

也正是因为衙门的公事公办,让杨继林的心气垮了。

那口考了几十年、禀了几十年的心气散了,就再也聚不起来了。

而钱晖和王笙,踏进了贡院,眼下,两家人一块,凑在榜前看。

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落,看了五六遍。

没有。

他们都落榜了。

钱晖低着头,捶在身侧的双手攥得紧紧的,脑袋全然空白。

钱父闷声不说话。

钱母轻声劝着:“书院的先生们也说,一次不中很正常,头一回就是试试手,你……”

钱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都跟堵上了一样,发不出声来。

打破他压抑的是王笙的嚎啕哭声。

王笙没有半点儿读书人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