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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知事松着肩膀,笑道:“哪里哪里,其实是下官的儿子。臭小子那天撞倒了个考生,那考生虽然没有伤筋动骨,背上也青紫了好几块,下官把人送去医馆,跟那考生说了会儿话,才知他贫苦……”

“哪位考生?”毕之安问,“来衙门领东西了吗?”

蔡知事想了想,道:“毛沣,思南府印江县人,年纪轻轻的,官话说得还不错,应当来领了,他盘缠少,不会错过如此机会。”

毕之安又东拉西扯了两句,从屋子里出来,转头去找温子甫要考生名册。

温宴还没有走,见毕之安开去匆匆,张口就查名册,便笑着摸了摸黑檀儿的脖子。

不愧是毕大人,真通透。

一点就通了。

温宴又睨了温子甫一眼。

与自家叔父,不一样。

毕之安翻到了毛沣的记录,籍贯对得上,但最重要的一处,也就是抵京的时间,完全对不上。

毛沣在正月十七才从南城门入京。

蔡知事的儿子,怎么可能在年节里撞倒他?

毛沣被安顿在柳树巷,离顺天府不算远,毕之安借着关怀考生的名义走了一趟。

一见到人,就晓得此毛沣非彼毛沣。

眼前的毛沣,能说官话,但口音重。

毕之安没有把毛沣带到蔡知事跟前,他缓了一手,先想法子查了查蔡知事的儿子。

这一查,就查出问题来了。

蔡知事的儿子蔡靳,书念得不怎么样,却结交了不少人,他平日就跟着一众纨绔混。

或者说,一位小小知事的儿子,鞍前马后,巴结一群官家子弟。

毕之安在与蔡靳来往的人里,看到了梁讳的名字。

梁讳,鸿胪寺卿梁归仲的老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