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虽说是心事重重,但起码,霍以骁觉得,说得还勉勉强强算是人话。
这回,朱桓也没有弄虚的,开门见山道:“父皇前几天去了我母妃那儿。”
霍以骁抿着酒,等朱桓继续说。
“听父皇说,过些日子,许是会让我们去六部观政。”朱桓道。
霍以骁的酒盏顿在嘴边。
那天,皇上问他对李三揭调任工部的看法,霍以骁全拿官腔堵回去了。
他一没身份,二没经验,拿什么评断李大人适不适合工部、政务水平又如何?
皇上当时说,各个都没有经验,想让他们去各衙门转转。
霍以骁只当皇上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皇上会和唐昭仪提及。
朱桓没等到霍以骁的反应,抬眼直直看着他,道:“父皇又与母妃提了两句,大意是让我不要多想那些有的没的,二哥的事情不会算到我头上。
所以,你那天中午去御书房,到底和父皇说了什么?”
霍以骁给自己添了一盏酒,一口饮尽。
听得出来,朱桓的口气里没有质问,也不是寻事儿,他就是在问,仅此而已。
可是,连朱桓自己的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里是有三分烦躁的。
一如他曾经想的那样。
很多事情,他只能闷在心里,他无法直白地和父皇表述他的想法和立场。
君臣父子,刻在了他的骨髓里。
他进御书房需战战兢兢,需小心谨慎,就怕说错一句话。
可霍以骁不一样。
只要霍以骁愿意,他能在御书房里大放厥词。
哪怕把皇上气得跳脚,皇上罚霍以骁罚得最轻,真上火了让他去外头跪着,不用多久,常宁宫就来捞人了。
而若是朱桓,他在御书房外跪上三天三夜,唐昭仪也不敢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