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病房的门关上之后,谢时黎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和一只能够随时咬断自己喉咙的高级丧尸共处一室所带来的压力,令他在高烧不退下本就紧绷脆弱的神经更是不堪重负。
而且,不得不说……
那只高阶丧尸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神色,令谢时黎不由得脊背生寒,它仿佛能够仅凭视线就将自己拆吃入腹,在那一瞬间,谢时黎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葬身于此了。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散落于地上的药物上,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为什么……?
谢时黎想不明白。
自己现在完全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状态,甚至是先前的负隅顽抗都对它没有造成半点的伤害——只要对方想,完全可以随时吃掉自己,但是……为什么要留下他呢?
甚至还为他送来了治疗的药物?
发烧带来的高热令他眼前逐渐模糊,思维也变得逐渐迟缓。
谢时黎收敛心神,拆开药盒,将里面的药物塞到嘴里。
他的嘴唇和喉咙因高烧而格外干涩,但却仍旧硬生生地将药咽下——药物在末世是珍贵而稀少的资源,再加上,谢时黎对自己现在的状况十分清楚,倘若不及时进行处理和治疗,有丧命的危险。
他勉强将药物吞服而下。
然后,谢时黎弯下腰,从地面上小山一样高的医药堆里寻找出来绷带和酒精。
他解除掉自己覆盖于伤口上的异能,然后咬紧牙关,开始用酒精和纱布对自己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最后熟练地将绷带缠绕在自己受伤的部位。
——这是这种环境下,谢时黎所能够做到的仅有的挣扎。
他缓慢地艰难地躺回床上,高热带来的混沌和模糊迅速吞噬了他勉强支撑的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