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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道解锁声传来,我冷漠的注视着被狼狈请进来的教授。
虽然他衣衫尚算整洁,但憔悴的神色和袖口盖不住的伤痕透漏出他因拒不合作吃的苦头。
但现在我已经懒对于任何事物分出注意,如果你也像牲畜一般注射了药物只能瘫躺在床上数个日夜,你也会像我这般,对任何暴行回之以翻动眼皮的待遇。
他被拷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他周身的人逐一退走,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像是被针刺一般,我收回了目光。
也许我当初不该来。或者三年前,我就不该走。无论那种选择,我都没有想到会以这样难看的方式收场。
兰德安静的伫立在我身旁,双手握住了我的指尖,他附身亲吻我的手背,虔诚的像是朝圣。
“我们很快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的脸上是盖不住的笑意。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可能会失去这段记忆。我会忘了你,就像我曾经那样一般。
理智告诉我不该问出口,就此沉睡片刻,而后迎来一个全心全意的爱人和生活。
可嘴唇动了动,那些话就这样自然倾泻而出。
他有些惊讶,并看向了奄在一旁的教授。教授半阖着眼,断续解释了一些可能性。
我饶有兴趣看着他先是震惊又愤怒的拽着教授的领口逼问着教授,而后面带些许愧色和安慰,那动作既生硬又敷衍。
其实到这步已经很分明了,可我偏还要问。胸腔内跳动的心滴血一般,催促着我开口,把最后一丝遮羞布扯下。
“你早就知道。”
他把明显已经喘不上气的教授放下,拍拍袖口,沉默片刻。
这便是最好的答案。
“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发现。”他语带歉意,轻柔的摸着这具身体的发稍说道。
那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在无数个反光的玻璃上,我拥抱着怀中人,虚情假意的落下一个吻,抬头看着玻璃中的我,便是这样的眼神。我一时间竟有了时空交错的重叠感。
我就这么看了他许久,余光中窗户映出我的身影。脖子微抬,眉毛扬起,脸上还挂着与冷硬口吻截然相反的暗含希冀。
这就是人们在质疑时,希望得到与自己所说相反回答的样子。我在祈求他否定,否定我所质疑的这一切。
我的注意力像是全身心的被倒影吸引,定定的望着玻璃,看着里面的那个我。
一个湿漉漉的吻贴上我面颊,本应感觉厌恶的我,心上泛起苦涩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