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然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木讷的坐回凳子上。
周遭太安静了,安静到仿佛一切都被凝固,连呼吸都万分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化验室里走出一个医生,“蔺阳,蔺阳家属在吗?”
傅然“蹭”的一下站起来,楞在原地数秒,然后快步走过去:“我是。”
“检查已经出来了。”
傅然双目腥红的盯着那医生手里的化验单,心口“咚咚咚”的乱跳。
他听到自己用嘶哑无比的声音颤抖的问道:“怎么样?不严重吧?对吧?”
医生有些惋惜:“怎么不严重啊?这是胃癌啊!哎”
傅然的脑袋“嗡”的一声彻底炸了。
这一刻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把刀,狠狠的扎在了他的心窝子口里。
痛的他浑身麻木。
他哆哆嗦嗦的从医生手里把化验单拿过来,浑身僵硬:“是是晚期吗?”
“你明天去问问肿瘤科的专家吧,反正做好心理准备,肿瘤看起来很大,应该不是早期。”
医生关上了检查室的门,熄灯离开。
傅然一个人呆呆的立在门口,脑子里像是有无数个声音疯狂的尖叫。
小阳得了胃癌。
傅然的爷爷就是胃癌去世的,那时候他还小,零星模糊的记忆里,是爷爷枯瘦的身体和家人的哭泣。
傅然木然的站着,几乎要把手里的化验点捏碎。
他不知是怎么回到了病房。
蔺阳早就已经睡着了。
傅然一步步的走过去,看着蔺阳疲惫的,有些痛苦的睡颜,不敢惊动他一点点。
他在蔺阳的床头单膝跪下,眼眶通红。
胃癌……多疼啊。
他还逼小阳吃那么辣的菜。
他的小阳最怕疼了。
傅然死死的咬住牙齿,没让自己哭出来,他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然后把蔺阳放在外面的手,轻轻的塞回
被子里。
翌日上午,不等蔺阳清醒,傅然帯着蔺阳的化验单去找那个陈医生。
陈医生一看到蔺阳的报告单,就愤怒的指着傅然骂。
“你们家属是怎么回事?”
“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不来医院看!”
傅然面色惨白,“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陈医生气红的脸;“你怎么不知道?这个病人半个月前就预订了手术!手术当天突然联系不上人!我们打了多少的电话都是关机!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当家属的!”
傅然的呼吸凝滞了。
“您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