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压低了声音：“这里的病人都很可怜的，有的得了老年痴呆，什么都记不得，大小便失禁，弄的一团脏，护工前一秒刚换的裤子，后一秒就脏了，所以这里的护工脾气都不是很好……其实哪里弟护工都这样，这些病人不会喊疼，又不会告状，所以就……”

女孩的表情有些紧张和不安。

封晋顿了良久，“你出去吧。”

女孩点点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封晋走到床边，目光轻轻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好像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一点，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够感觉到有人对他不好，一双眉头轻轻的拧着。

呼吸有一下没一下的。

封晋把买来的花放进花瓶里，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整个苍白的病房多了几抹颜色，忽然明媚了许多。

封晋盯着他，声音平静：“你哥哥让我和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房间里安安静静，传呼紧闭，连风声都没有。

封晋看着他，声音发涩：“新年快乐，蔺炎。”

他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像是和一个多年未见的好友聊天一般，语气平静，没有波澜：“上周我回了老家一趟，你大概不会相信，那里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我走在田野上的时候，忽然觉得你会从后面揉我的头发，笑着喊我和你一起去抓蜻蜓……”

封晋淡淡的笑了笑：“蔺炎，那时候的我们多好啊……”

他的笑容一点点的散去，变得越来越困惑：“为什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我接了一部新戏，和大影帝方执。你知道方执吗？很帅的一个演员，私底下挺高冷的……可没想到，他

居然提出要和我捆绑炒cp……”

封晋目光缓缓的盯住他：“我同意了。”

蔺炎安安静静的睡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封晋收回目光，低着脑袋静静的沉默良久，然后才起身，带好自己的东西。

他该回去了。

临走之前，他用掌心按住了蔺炎的额头，声音低沉有力：“我希望你受到惩罚，我从来没有真正原谅过你，但我希望，你所承受的伤害是来自我一个人，其他人不能虐待你……”

“所以，我希望你醒过来，新年快乐，蔺炎。”

过年这一天，江一辰被他爷爷叫回了老宅吃饭。

顾清让和那老头不对付，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江一辰要带自己一起回去的提议。

“那我也不回去了。”江一辰皱皱眉。

顾清让挑眉：“别啊，你不回去过年，我岂不是罪过大了。”

“和你没关系。”江一辰笑：“那就这样，待会儿我们去买菜，一起做年夜饭。”

顾清让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不回去过年，你爷爷不会怪你，只会怪我这个千年的公狐狸精勾了他宝贝孙子的魂，我可担不起离间你们祖孙感情的罪名，你还是回去吧。”

江一辰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搂住顾清让和他约法三章。

“行是行，不过有些事咱们得提前说好了。”

顾清让不想和他拉拉扯扯的，挣扎了两下，却又挣脱不开，只能气的撇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