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随月生某一天会突然出现,和往常一样靠在床上翻着书,见他进来后就笑着说一声“小澈”似的。
现如今房间里的大致摆设都还跟十年前差不多,不过随月生重新住进来之后,空旷的房间中明显多了些人气。
虽然随月生的信息素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但陶风澈总是觉得,此时这间房间里,到处都是哥哥的味道。
他突然就有些怀念那一阵突如其来的荔枝味了,甜腻得像是能滴出水来,刻着随月生的名字,是他独有的味道。
即便陶风澈也只闻过那么一次,但每每午夜梦回……
江景云会闻过吗?
他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年头,紧接着心头就是一阵酸涩,像是空口吃了一大颗带皮的柠檬,又酸又苦,刺激得人五官都紧紧皱在了一起。
不,不要多想。他这么告诫着自己,再次将视线投向曾经烂熟于心的房间。
等等。陶风澈敏锐地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
床头柜上好像多了些东西。他鬼使神差地就想弄个明白,蹑手蹑脚凑过去一看,发现是几个药瓶,还有一个倒扣着的木制相框。
他小心翼翼地将相框扶正,里面的那张相片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边缘微微泛着黄,照片上是一位靠在床头的陌生老太太,头发花白,表情慈爱。
她的五官和随月生有些相似,但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却比随月生的还要再暗上一些,像是幽深的湖。
而她看上去……气色很不好。
大概是随月生的奶奶?
陶风澈揣测着,没再细看,转而把目光投向了那几个药瓶。
都是不透明的包装,看不到里面的内容,最靠近他的那一个药瓶上写满了陌生的英文,加粗放大的那一行大概是名字?
陶风澈委实有些好奇,他正准备掏出手机搜搜看上面写的是什么,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进来干什么?”
陶风澈仓促回头。随月生的头发还湿着,裹着一套纯白色的浴袍,露出来的半截小腿是莹润的白,脚踝处骨节分明,纤细得仿佛一只手就可以掌握。
他刚刚洗完澡,整个人身上都还带着水汽,正死死地皱着眉紧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