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件事憋得太久,再要开口竟不比想象中容易,江一白啰啰嗦嗦了一堆,倒把自己灌得半晕乎了,才终于说到了关键。
“这事李寻也知道,”江一白指了指李寻,“我跟他第一次认识,就在这里认识的。”
李寻这酒吧当年也刚开没多久,正是招人的时候。
江一白年轻,心里带着很多冲动的梦想,于是跟当时志同道合的一帮人组了乐队,来这里开唱了。
“一周三天,工钱日结。”江一白说,“刚开始还是很开心的。”
郑宥黎也恰好参与了这段过往,听起当年的事自然很是好奇。
“不过经验不足,后来出了岔子,”江一白道,“先是鼓手交了个男朋友,他男朋友又给我介绍了一个人……”
江一白看了司韶容一眼:“那个人就是我的前男友,他叫郑余。”
司韶容捏紧了酒杯,不动声色地看着江一白。
“郑余一开始对我很好,嘘寒问暖,事事关心。”江一白道,“我每场表演他必到,表演结束就送我回学校。他比我大两岁,当时在一家保险公司做销售,很普通的人,但很体贴。”
江一白说着,停顿了好长一会儿,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揉了下脸,说:“一开始我没打算答应他的追求,我觉得他虽然人很好,但我们不是很合适。我一心扑在事业上……虽然当时一周就三天,在一小破酒吧里表演,可我也是当做事业在认真做的。”
李寻“嘶”了一声:“什么叫小破酒吧……”
郑宥黎安抚地拍了拍李寻的背,李寻啧了一声,不吭声了。
江一白傻笑了一下,摆摆手,也不知道是在跟谁打招呼,身体晃来晃去地说:“他锲而不舍,说不求我回应,就想对我好。看见我努力做喜欢的事,他很受感动,他光是看着我在台上表演就很满足了。如果有一天我能成功,他也会为我骄傲。”
大概是这会儿酒精终于上头了,江一白彻底迷糊起来,盘着腿坐在软垫上目光有些呆,打了个酒嗝才讥讽地笑起来,说:“他妈的就是个骗子!”
李寻皱眉,叹了口气。
司韶容不解地看了李寻一眼,又从冰柜里拿了苏打水出来,倒了给江一白喝。
江一白不喝,就靠在司韶容怀里,伸长了腿说:“哥,你肯定没见过郑余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司韶容疑惑,他只以为江一白是单纯受了情伤,现在听起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也许事情比他想的更复杂一点。
“他是个直的。”江一白笑起来,然后越笑越大声,笑得喘不上气来。
司韶容一下愣了:“什么意思?”
李寻去翻了条毛巾出来,让郑宥黎去楼下洗手间弄湿了拿过来,让江一白醒醒酒,免得一会儿发酒疯。
江一白只笑不说话,李寻只好帮他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人,你说他是直的吧,他又能跟男人做,可他其实不喜欢男人,据说他后来换了公司,跟一个相亲认识的女的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