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白点头:“对,赶你走呢,你走不走?”
陈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一下就被激出了脾气,双手往裤兜里一插道:“我不走,我妈都说了拜托你照顾我几天,我要是走了,你怎么跟我妈交代?”
陈熠哼哼道:“喝几杯酒怎么了?没放开喝,我有数。”
江一白几步上前将陈熠逼到了墙角,压着他的手把钥匙拿了出来。
“我这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江一白拿冰凉的钥匙点着少年的鼻尖,“陈熠你真是出息了,行,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把你领回去。你之后的学费我退给你妈,你以后也别来我这儿了,我教不了,也奉陪不起。”
江一白说罢就要走,陈熠瞪着一双眼睛,脸色涨得通红,一下扑上去就抱住了江一白的胳膊。
他瞪了玄关口站着的司韶容一眼,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没面子,不甘心地嚷道:“我不走!你已经收留我了!没有赶人的道理!江一白你个伪君子!”
陈熠紧紧搂着江一白的胳膊,见人不搭理他,登时拿出了学跆拳道的基本功,一条腿一下别到了江一白腿前,趁人重心不稳抓了胳膊往后一扯一拉,就要把人顺势顶到墙上去。
这时候就可见平日上课的重要性了,陈熠学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琴一年半载还在原地踏步,跟年纪轻轻得了老年痴呆似的;这跆拳道自然也就会个基础,后面的没学呢,或者学了也忘了,这会儿不知道手要怎么压,就被江一白抽出手给他反抓了回去。
与此同时,司韶容已经大步走来,一把将少年推开将男朋友挡在了身后。
司韶容从来不干涉江一白和他学生之间的事情,不过眼下他是看出来了,这小孩就是个浑不吝的,江一白怎么对他好都没用,对方压根听不进去,现在还敢动手了?司韶容难得动了真火,直接上手提了小孩儿衣领,连拖带拉就把人给扔了出去。
陈熠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门外头了,门内的空调和门外的酷热形成了明显的对比,陈熠还没穿鞋呢,十个脚趾头踩在楼道上一脸不敢置信,正想骂人司韶容抬手指着他,说:“滚。”
只一个字,比江一白说好几个字还管用,陈熠一下不吭声了。
江一白揉了揉手臂,嘟哝:“臭小子力气还挺大。”
司韶容本来都要关门了,听到这一句又气不过,拉开门对着外头的小孩儿道:“你就是看他人好心软好说话,你父母也是人好心软奈何不得你,你有本事对别人也这样试试!”
司韶容冷声道:“总有人教你做人。”
陈熠瞪着一双眼睛,拽紧了拳头:“关你屁事!”
江一白这会儿也是有些火气上头,今天他还真是见识了这破小孩儿的脾气,心里说失望也失望,说伤心也伤心;平日好的时候怎么都好,教训他时顶多跟你拌拌嘴,更不可能动手,偶尔也愿意听听琴,哪怕他自己不弹也会找着话题跟人聊天,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青春期叛逆少年。
江一白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是自作多情了,自己也就是个业余音乐老师的料,心理教育是万万不敢当的。
司韶容砰地关了门,搂着江一白摸了摸胳膊和肩膀:“伤着哪儿没有?”
江一白毫无防备,被那破小孩儿一下抓住了机会,不过到底是学艺不精,加上少年人体格单薄才没得逞,但那扭的一下看着力气有些大,也很可能会伤到。
“没事,他能伤到我?我打架的时候……”江一白突然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混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