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白现在两袖清风,从来不藏着掖着,他跟学生之间亦师亦友,彼此什么话都可以说,所以关系不错学得又好的——譬如孙萤这样的,大多都知道他的真实情况。
他的坦诚,换来的也是学生的信任和坦诚。
陈熠虽不是好学生,但和江一白的关系拧拧巴巴也算“共患难”过,虽然每回都被江一白转头给卖了,但陈熠还是喜欢亲近江一白的。
因此陈熠也知道他的真实情况,但江一白没想到他会把这个拿来当做“主意”。
江一白难得有些沮丧,他在其他事上吊儿郎当,但在“老师”这个职业上却是下了心血的。如今发现自己向来的坦荡可能成了尚不明事孩子的“错误引路牌”,他心里登时郁闷起来。
司韶容揽着江一白的肩拍了拍,转移话题说:“陈熠什么时候回去?”
“他暂时不回去,”江一白蔫耷耷地,靠在恋人肩膀上,看着对方软白的耳垂发呆,“他睡我的卧室,我睡客厅就行。”
司韶容挑眉,江一白跟司韶容的视线对上,笑吟吟地:“还是我跟你睡?”
他这话带了几分轻挑,语气暧昧尾音上扬,撩得司韶容心头有根秋千似地晃来晃去。
司韶容吞咽了一下,正想说一起睡也没什么,江一白却点到为止了。
“开玩笑的,你晚上工作我也不好打扰你。我睡客厅就行,这沙发床一年到头用不了一次。”
江一白给两人显摆沙发床,表情动作看似十分随意,嘴角依然带着习惯性的笑容,司韶容心头却揪紧了,有些发酸,有些发痒,还有说不出的恼火。
江一白是个擅长伪装的人,司韶容看出来了。
但他现在也没法撕掉他的伪装,有的人恨不能把自己的疼痛喊给所有人听见,可有的人却视显露脆弱和失败为耻。
司韶容知道江一白今日心情并不好,便没让他再做饭,请了两人出去吃小火锅。
陈熠不太清楚江一白家里的事,只知道他现在是个闲人小日子过得不错,还有个据说是写书的男朋友。
陈熠听了江一白之前说的话,心里一直好奇,吃饭的时候就问了:“我看你也不像缺钱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人家精打细算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江一白喝了口热汤,额头见了汗,说:“我们家很普通,是不怎么缺钱但我爸特别抠门儿。”
司韶容有些紧张地觑着江一白的脸色,见他似没什么不舒服的反应,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有意去堵陈熠的话,难得主动开口挑起话题,开口却是:“你中考成绩怎么样?”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司韶容还没觉得,自顾自地说:“考上哪家高中了?”
陈熠无语地看他:“大叔,吃饭的时候说这个会让人没有食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