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谢谢。哎这男朋友夸自己的感觉,还真就跟别人夸的感觉不一样哈?”
司韶容被“男朋友”三个字激得红了耳朵。
其实他倒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感,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就那么干脆地答应了。
等回过神来,想反悔也不行了。虽然江一白说过自己可以随时喊停,但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点不忍心。
吃过早饭,司韶容要继续去工作了,江一白收拾了碗筷出来,说:“哥,我要出门一趟,中午想吃什么?我回来的时候顺便买菜。”
江一白家的冰箱永远都是满的:有酒有菜有肉;有玻璃罐装得醪糟;有小罐子装得豆腐乳;有没开的鱼罐头和午餐肉;有酸奶还有小半个西瓜。
司韶容一想到那个满满的冰箱,心里某处也跟着一起变得满满的,仿佛是被谁硬塞进了无法言说的安定感。
其实司韶容以前没觉得自己很需要这些东西——安心、满足、踏实、安全感。
他跟何戛住一起的时候,还有更早的时候,上学住宿舍时,后来毕业跟陌生人合租——那时候没钱住得是单间,一个屋子里七八个人,每个房间都划分得很小,合租的人里什么素质都有,有人会偷东西,还有人会偷偷放针孔摄像在浴室里。
那时候他从没觉得自己需要“像个家”一样的地方,他一心都在自己的事业上。男子汉大丈夫,不像姑娘似的要求那么多,活得糙一点也没什么所谓,日子能过就行。
可这么短短几天,他却深刻地感觉到了什么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拥有过这种安定感后,就无法再想象以前的生活了。
“都可以。”司韶容想问你要去哪儿,但又觉得多管闲事,“你……”
他话音顿了一下,到底没多说什么,只道:“出门注意安全。”
“好。”江一白笑了一下,换了鞋子出门去了。
司韶容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片刻后,他觉得屋子里太安静了。
没有江一白调低了音量的电视声,没有他调琴弦的声音,厨房里没有烧水的咕噜声。
突然觉得冷冷清清的,有哪里不得劲。
其实平日他是习惯戴着耳机码字的,不管耳机里有没有放音乐,他都会戴着,仿佛这样能给自己隔离出一个私人的密闭空间来。
但搬来这里后,他其实没有很常戴耳机了。
司韶容摸出江一白给他买的耳机戴上,放了一首纯伴奏的曲子,但没几分钟他又摘了耳机,摸出手机,给江一白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去哪儿了?”
江一白很快回了过来,语调里带着笑,说:“我在猜你会不会在十分钟内问我这个问题,不过我猜错了,现在大概……快二十分钟吧。”
司韶容:“……”
江一白啧了一声,似乎是不满自己猜错了,说:“我去酒吧,那里的老板跟我是朋友,有点事要找我当面聊。”
司韶容奇怪道:“大清早的去酒吧?他们开门了吗?”
“老板就住在酒吧楼上,”江一白道,“你要地址吗?我发一份给你?我保证,我不是去做什么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