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韶容被逗乐了,看江一白纨绔子弟似的,只得道:“行吧,谢谢。”
“以后是一家人,不说这个。”江一白拍拍他的肩膀,手指留恋地在对方肩头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眯起一点眼睛。
司韶容侧头看了眼他的手:“?”
江一白也没带司韶容去什么高档地方,就在他常去的面馆旁,有一家上下两层楼的小火锅店,从门口路过都能闻到浓浓的香味。
两人在楼上靠窗的位置坐了,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老旧狭窄街道上的景象——不知有多少年的法国梧桐,树冠高大遮天蔽日,老旧的房子大多是灰墙黑顶带着木框的窗户,围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广告、寻狗启事,还有一些涂鸦。
街道办的“文明建设”宣传横幅在墙上拉开,路旁停满了共享单车,还有挂着的牌子上写着:消防通道!请勿停车!
这条街临近小学,杂货店和玩具店特别多,到点就会有不少推着车的流动摊贩出现:红糖糍粑、凉面凉虾、蛋烘糕、糖葫芦。
还有一些卖小宠物的,乌龟、鹦鹉、小兔子,摊贩前此时正聚集着几个老人,手里推着婴儿车,身边还牵着一个,正是二胎政策开放后开始变得常见的市井景象——年轻人无暇照顾孩子,家里的老人便成了左牵右抱的临时监护人。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给司韶容一种莫名的安心和踏实感,等火锅上桌的过程里,江一白跟老板熟稔地打招呼,又遇到熟人在那头喊:“江老师!我侄儿高中考到这边来了,暂时住我家里,那小子喜欢弹琴,周末去你那儿加个课可以吗?”
“行啊,让他跟着孙萤一起来吧。”江一白很好说话,也没跟人提学费的事,回头见司韶容好奇地看着,便解释,“他家女儿一直跟我学琴呢,带个伴读来也没事。”
“你一般怎么收费?”司韶容问。
“我收得不贵,而且只交基础或者针对考级临时抱佛脚地培训一下,”江一白吃着泡菜说,“基础课钢琴贵一点,吉他最便宜,有认识的兄弟在琴行卖吉他,在他那儿买吉他,加六十元就跟我这儿学基础指法,要继续往后学再另说吧。”
司韶容觉得有趣:“六十元?”
“也就扩宽一下人脉而已,这其中保不齐就有想学其他的,或者介绍亲戚朋友来,不就又多一笔生意吗?”江一白道,“吉他基础好学,你上网找个免费教程都能学会了。”
司韶容估计江一白主要还是靠房租来维持生计,教音乐顶多也算爱好之一了,就跟他写文似的。
两人边吃边聊,司韶容只觉得跟江一白聊天太有趣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玩呢?
江一白说了很多自己的事,司韶容却不怎么提自己的事。
江一白喝了酒,胆子也大了,吃饱喝足脑瓜子就又开始抽风,拿了根筷子指着司韶容说:“光听我说,你呢?哥,你这不厚道啊,咱们得有来有往啊。”
司韶容难得地笑了一下:“我没什么好说的啊。”
“怎么没有,你是我偶像。”江一白想了想,撑着下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是为什么想写东西的?”
“具体怎么有这个念头的,很难说,”司韶容摇头,“可能是一直有些想法,但一直也没想着要记录下来,但这些念头一直都在,细细碎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