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撒谎了,可是不然又能怎样?告诉殿下,我是残缺的人,我喜欢你。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的很。
“胡说,”听他如此贬低自己,魏宝亭不开心了,将簪子从他掌心抽了出来,略带训斥的道:“那些世家公子又能有多好?在我眼里,他们连你一根指头都是比不上的,你往后莫要说些贬低自己的话了,放眼这整个魏朝,有谁能有你如此的权势?”
“这簪子我先替你收着,往后遇见了喜欢的姑娘便来找我。”她将簪子揣到了自己的手里,目光看向谢之州,开始软声的训斥道:“你瞧瞧你自己,与众人围猎都能取得第一,而且我方才听见不少人都是欢喜你的,可见你是挺招女孩子喜欢的,不过你现下也不用着急,总要找着好的才行,不然我可不让。”
她又低下头,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小谢这么好这个世上肯定没有人能配的上他。
原本因为簪子被拿走,还暗自开心了一会儿的他,只得闷声点头。
魏宝亭仔细瞧着手中的簪子,果真是好看极了,不过既然话说出口了,她定然是不能占为己有的,只得将簪子收了起来,免得越看心里越烦躁。
周围的婢子侍卫都站的远远的,因为谢之州就在旁边,是以吉祥早已经退到了远处,现下溪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这里。
倒是没有外人了。
魏宝亭有一件事埋在心里许久了,一直很想问他的,可是没有得到机会,现在正巧又想了起来,便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男人受惊一般,迅速的回头看她。
那模样……竟有几分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之感?
魏宝亭尴尬的将手指收回来,若无其事的掩在大袖之下,将目光移开不敢去与男人惊惶的双眼对视,只道:“我这样碰你,你觉得难受吗?”
谢之州自然是摇头,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见状,她带上了些笑意,这才问道:“此前你在听雨轩,还以为你的名字就叫小谢呢,可这谢宴又是怎么回事?是皇上赐的名字吗?”她知道谢之州很得皇上的宠爱,这赐名更是殊荣了。
可他却是摇摇头。
男人坐直了身子,侧头望着她。本就是黑夜,虽然有月光照着,可还是看不真切旁边人的面容。可在此时,透过男人黑沉的眸子,魏宝亭却读出了几分孤独。他的脊背挺直,是无论遭受怎样的屈辱都不会被打折的,可与此同时,也给他身上增添了些阴鸷。
“若是不方便说……”
“阿宴,我的乳名唤阿宴。”他轻飘飘的一声,却仿佛重石击打在她的心间,钝疼的。
她张开嘴想要吐出方才那两个字,喉咙却像是被堵塞住了,任她怎么开口都说不出来。
谢之州是前朝皇子,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事情。可是她知道以后,便离开了皇宫,三年后才回来与他相聚。他从曾经的小太监升到如今的位置,其中的艰辛自然只有他自己知晓。
可本来,他是不用遭受这些的。
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可能与一个国破家亡的孤子相提并论?
他的心中定然是装满了仇恨的,可是他却愿意开口与自己说他曾经的乳名。或许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名字,可是却让魏宝亭心疼不已。
她沉默了一瞬,而后认真道:“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可以唤你阿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