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医走后,魏宝亭才问旁边的吉祥:“你可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她总觉得那太医有话想要跟她说但是每每又欲言又止。
她想到了一句话,朽木不可雕也,或者对牛弹琴。
可是他雕都没雕,琴也没弹呢。
吉祥摇摇头,魏宝亭就将这件事情放在了脑后。
她现下最关心的就是谢之州的健康问题。
她知道生病的人最需要补充的就是营养,更何况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当即便让宫女去御膳房要了些软糯的粥来。
她现在是信不过旁的人了,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到底是公主,若是做出亲自喂谢之州粥的事情还是不合礼数的。
于是就让玉嬷嬷端着粥跟在她的身后,进了西殿。
一进殿门,便见床榻上那人醒了过来。
他将被褥掀开了,应该是想要下床的,可是奈何现在浑身都是伤,一动都动不了,又重新摔倒在床上。
后背上那好不容易上了药的伤口因为这一番撕扯,又裂开了,流出些血来。
就连一向能忍的他,都皱了下眉头。
玉嬷嬷本来好好端着食盒的,但是一触及到床榻上那人的目光时,手抖了下。
少年就像是从血泊里爬出来的,那目光还尤其的狠,浑身上下都笼罩着一股阴郁的气息,让人见了忍不住的想要逃离他。
谢之州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了。
惺惺作态。
他在心里想道。
当时便是眼前之人让人抓住他,让他跪在地上学狗叫,他不从,就被送到了劳役司,那里面的人更是恶心。
他心想,大不了就死了。
可没想到,朝华公主又来了,还直言要他跟着回宫中。
当时他就知道了,他不过是从一个劳役司转移到了另一个“劳役司”。
他心里,恨透了这位公主。
他恨不能……
“不要再乱动了,你现在身上全是伤,刚才太医来看了,说要好好的修养上许久呢!”
魏宝亭端着食盒放在了床榻上,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连忙后退几步,道:“你先喝点粥吧,这样好的快些。”
说完,她就拉着玉嬷嬷出了西殿。
留下谢之州一脸疑惑的盯着面前的热粥,那半垂的脸上还有未退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