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颜不带一点儿嫌弃地摇摇脑袋，打了两个响舌逗宝宝笑，温柔地看着宝宝道：“果果不烦人，表伯伯哪哪都喜欢果果。”

车子要启动了，方之遥接过崽子让周起颜有手系安全带。

可能是刚才周起颜抱得宝宝正舒服，现在转手了，宝宝觉得别扭，开始不乐意了，笑呵呵的脸立马变了一张，鼓着小嘴像是马上要哭。

方之遥无语：“怎么，妈妈抱你都不乐意了？——你还是我儿子嘛？”

边说边换了个朝向，让宝宝被压着的手露了出来，宝宝才好受了一些，没有真哭。

周起颜揉揉宝宝的小脸蛋，笑道：“你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工作，陪果果陪得少了。”

“那也不能不认得妈妈吧……”方之遥佯装不开心地嘟了嘟嘴，实际是低头亲了崽子一口，借机道，“表哥，你这么喜欢小宝宝，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把肚子里这个留下来吗？”

周起颜叹了口气：“怎么又开始说这个了呀？上次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个孩子我一定得拿掉的嘛？”

“唔，因为我觉得可惜嘛。”方之遥嘟了嘟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抱宝宝，“你喜欢宝宝、咱家也不是没条件养多一个孩子；说拿就拿掉了，真的好可惜。

“而且颜颜，你老实说一句，你执意要拿掉这个宝宝，是不是为了报复钱衷一啊？”

劳斯拉斯的后排跟前排之间有防隐私的隔音玻璃板，车里也一直在放着纯音乐，哥俩在后排聊天的内容不怕会被前排的司机和随行管家听到。

周起颜看了一眼隔板上的小窗，确认已经拉严实了，犹豫之后承认道。

“是，我是有点报复心态。”

周起颜压了压声音，几乎是靠在方之遥耳边道。

“我要流产，他作为孩子的父亲肯定也会伤心和难过的。看见他因为我要流产而悔不当初的模样，我这心里……挺爽的。”

“唉，”方之遥轻叹一口气，“颜颜，咱不必这样为了报复渣男伤害自己。流产真的很伤身子的，你不要想着这是跟他的孩子、你就想着这是你的孩子呗。”

“报复只是一小部分理由啦，更多的理由在于：我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这个宝宝。”

周起颜摸着牛油果宝宝的小肚肚，惆怅道。

“我很佩服有些强大的单身妈妈，他们可以独自抚养宝宝长大。而我——我做不到。

“我太清楚我自己了，我本来就不是可以独自生活的那种人。现在寄宿在你和崇凛家、你和崇凛当然都说可以帮我带，但等以后呢？我的孩子没有爸爸、我自己也带不好宝宝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我会想很多很多这样的问题，越想就越……没有信心留下孩子了。”

方之遥心疼地轻拍了拍周起颜的手，安慰道：“等会儿去听听看秋秋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