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他是不是有所察觉,舌根却软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静静坐在沙发上,愣着神打量梁宵清隽的眉眼。
他们都没有说话,在寂静夜色里,潮水一样翻涌的醉意再度蔓延至各处神经,颜绮薇强撑着精神,眼皮上下打架,忽然天边一道闷雷响起,惊得她像受惊的猫那样浑身一僵。
梁宵的动作也随之顿了顿。
他的身体依然会在雷雨天隐隐作痛,源于持续多年的创伤后应激反应。
病症在梁薇过世的那场意外后猛烈加剧,他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控制情绪和痛感,病发时要么暴躁得见人就打,要么被无止境的痛疼折磨得每每昏过去。
如今这个病好了大半,他逐渐习惯独自忍受疼痛,接受不会再有人那样小心翼翼陪在他身旁安慰的事实。
一个人也未尝不好。
梁宵不愿在颜绮薇面前表露疼痛,只皱着眉停顿片刻,不等遍布周身的痛感褪去,就面色如常地继续擦涂碘伏。
猝不及防地,一只柔软温热的手掌落在头顶,极轻极轻地揉了揉他尚有些湿濡的发丝。
轻飘飘的触感自头顶流经全身各处神经,激得他下意识抬起眼睫。
颜绮薇眸光清亮,晕开几分懒散醉意,因而也愈发肆无忌惮。
她勾起嘴角笑了笑,声音透出些困倦:“你别怕,我在这儿呢。”
再看她时,已经昏昏然睡着了。
一抹笑坠进眼底。
在这漫长的五年里,梁宵头一回没有对异性触碰产生反感。他轻轻握住她手腕,将它从头顶挪开,摆在颜绮薇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