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老实实地听完医生的叮嘱,亲自跑到外面买了牛乳,又和医生讨了热水,把装着牛乳的玻璃瓶放在热水里头温。
“声都这样了,你还喝奶啊?!”穆老爷子一进医院,瞧见的就是这一幕,当即气得浑身发抖,“穆老四,你他妈干什么呢?”
“爹?”全神贯注温牛奶的穆闻天回过神,抬眼见全家一个不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恍然大悟,“爹,声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三姨太揪着帕子擦眼泪:“都这样了,咱能不知道吗?”
穆闻天全当三姨太的泪是欣喜的泪水,继续去看玻璃瓶里的牛乳:“那你们去看看他吧,我等会儿就去。”
“四哥,你怎么这样啊?”穆老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平时见你挺护着声的,原来都是……都是假的!”
“怎么就是假的了?”穆老四闻言,又把目光从牛乳上移开,莫名其妙地反问,“他等会儿醒了,自然会找我。”
“老四!”三姨太尖着嗓子打断穆闻天的话,胸脯剧烈起伏,“我从前怎么没瞧出,你对声居然是虚情假意,你真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穆闻天被说蒙了:“我……”
“哼,咱们先去看声!”穆老爷子满心都是病歪歪的郁声,胳膊一挥,带着一家人闹哄哄地冲进了病房。
“这都什么事儿啊?”被留在病房外的穆老四哭笑不得地端着装着牛乳的玻璃瓶,抬腿踹了踹眼观鼻鼻观心的双喜,“声的事,我爹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四爷,这事儿……这事儿您可别怪我。”双喜偷偷往边上挪了挪,“这么大的事儿,不能不告诉老爷子啊!”
双喜原以为穆闻天会发火,却不料神情冷峻的男人听了他的话,目光逐渐温柔:“也是,这样的事是该早些和家里说。”
穆老四说完,就在双喜不解的目光里,施施然走进了病房。
郁声的病床被穆家人围得严严实实。
他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差点再次晕过去。
“四哥……四哥!”郁声怯怯地揪着被子,颤声问,“四哥呢?”
拎着牛乳的穆老四拎开穆老七,在穆老爷子和三姨太谴责的目光里,将郁声抱了起来:“乖乖,醒了?”
“四哥,我怎么上医院了?”郁声紧紧地搂住穆闻天的脖子,困惑地回忆起来,“我明明在饭馆和小柳说话,他……他戳了我一下……”
“他戳了你一下,你就晕我怀里了。”穆老四现在回想起郁声失去意识的画面,心脏还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可把我吓坏了。”
郁声“唔”了一声,又扭头去看病床边的穆家人:“三妈妈,你们怎么来了?”
“你都晕了,咱们怎么可能不来呢?”三姨太在心里将穆闻天埋怨了个遍,面上还怕郁声察觉出异样,勉强挤出笑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郁声老老实实地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
他自己也纳闷,好端端地和小柳聊着天,怎么就晕了呢?
“声啊,你是不是还在发烧?”被穆老四拎开的穆博天凑上来,关切地问,“你都发热好些天了,许是身体习惯了,自己都感觉不出难受了。”
郁声连忙伸手摸额头。
穆老四实在是看不下去,将他的手拿开:“烧着吧,往后几个月还得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