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倦垂眸:“安非?”
安非约尔忽然轻轻颤了一下。
他的眼睛被张开的手指掩在阴影里, 看不清神色,唇色有点发白:“主人。”
时倦应了一声:“怎么了?”
可能是夜晚太容易叫人产生些不必要的情绪,可能是方才忆起的画面太过可怕, 也可能只是因为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太沉静温柔了。
安非约尔嗓音里带着浓重的沙哑, 像是胆怯,又像是委屈:“我做噩梦了。”
时倦听着, 沉默地拉开他挡住眼睛的手。
眼周泛着点红,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
他抿了抿唇,声线里带上了哀求:“你能抱我一下么?”
时倦俯下身,一点点将他拥进怀里。
头顶的灯光检测到下方的情况, 悄无声息地停下工作。
薄被拉至人的下巴。
安非约尔茫然地眨了下眼,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他好像真的被抱了。
自他十岁以后刚刚步入青春期,开始有了羞耻心和独立意识的时候,就再没被对方抱过。
主要是他自己不愿意。
毕竟那个年纪连自己好好走路都不行,实在太没面子了一点。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对那个神怀有的那点不可言说的心思,就更不敢随意亲密了,连靠近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对方发现。
喜悦是肯定的。
可除了那一点微末的喜悦,剩下的却是慌乱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