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山河灵尊说道,他回望一眼身后的战场,这些古灵无休无止地在他身上打了几千年,他们痛苦,他也痛苦。

罗不息看着战场上最后一次劈开血雾的刀光,呆滞地转头看向宴月亭。

石台上,褚珀的身体忽然晃了晃。

没有了宴月亭的束缚,她的神识飞快收拢,被推拒出他的灵台外。

褚珀神识退出来,睁开眼睛,气得抬起手想抽他,但一看到宴月亭遍布伤痕的脸,她甚至无处下手。

山河灵尊撤回屏障,“他的灵台要崩了。”

褚珀没有理他,她捧住宴月亭的脸,抵在他额头上,神识再次探入,可他的灵台明明伤痕累累,却又似铜墙铁壁,牢牢将她挡在外面。

她进不去宴月亭的灵台了。

眼泪滴落到他脸上,浸入他面上的伤口中,再滚落时,仿佛成了血泪。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求你了……”褚珀的神识在他灵台外徘徊,她想要他活着。

罗不息手足无措地守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山河灵尊猛地站起身,他面上凝固的雾气剧烈波动,只见血色铺满的暗沉大地上,忽然冒出了细弱的绿色,生机从死气沉沉的大地中冒出头,便如春风拂过大地,冒出星星点点的碎花。

天幕中凝出一支白玉毫笔,划过厮杀的战场,那些纠缠不休的古灵就如同被赦免的囚犯,一点一点消散。

血雾消散,天幕的浓云中透出道道天光,咆哮的凶兽消失,在大地上逡巡的幽魂古灵在云层破开的光下,化成了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