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雷声轰隆轰隆的,许老太肚子也饿的轰隆隆的,小老太把脸一拉:
“行了别野猫野狗的,赶紧做饭!
我老许家是糟了啥孽了,娶了你这个懒婆娘回来,整天就知道懒吃懒做的,外头的野猫能叼走翁里的鸡蛋?
怕不是这个家里有了小贼了!”
说完这话,许老太就迈着小脚回屋里躺着去了,留下刘艳红在心里一个劲儿地骂人。
老许家的这顿午饭,许刚到底是没听上煮鸡蛋。
不过,许老头把自个儿吃的白面馍馍掰了半块儿给孙子,许刚也算是解了嘴馋了,许老头这算是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大孙子解馋了。
要知道自从这场大雨下个没完,村里好多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了。
不为别的,就为了节约点粮食。
谁知道今年的这场雨啥时候停啊,要是真的糟了水灾,地里的粮食绝了收,那可就真的要饿肚子了。
不省着点吃咋行啊。
这几天村里好些老太太老头头一天光吃那噎人的杂面窝窝头了,也就许老太一个月有许远山给的那十五块钱,顿顿能吃上一个白面馍馍。
就这许老太还觉得自个儿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不是老头子昏头昏脑的,她老婆子早就在县城吃大肘子了,哪像现在一样只能吃白面馍馍。
“你个老头子还能吃下白面馍馍啊,咱们家就我老婆子一个明白人,一家子全都是蠢蛋!”
许老太在家里嘀嘀咕咕的,许家一家人都跟没听见一样自个儿吃自个儿的饭。
村口的简易窝棚里,老支书端着陶瓷茶缸,嘴上满嘴的燎泡,他看着外头连绵不断的雨水,听着次次拉拉全都是噪音的收音机,眉头皱的死紧死紧的。
这雨要下到啥时候啊,许家屯的老少爷们穿着雨衣,脚下是又湿又沉的胶鞋,踩着满是泥水的泥坑,嘎吱嘎吱的背着沙袋加固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