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太麻烦的事情, 不喜欢太复杂的关系,总是喜欢藏在自己的保护壳后打量世界。

他不常生气, 也不太常为什么人或事太过动容, 对于每件事, 都只是在基于自己的价值利益准则, 进行判断和处理。

所以他沉静,温和,却又漂亮得很有疏离感。

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

然后在他二十四岁那年,有人很不讲道理地闯进了他一片冰凉的世界里。

他仿佛站在下雪的平原上, 拿着自己组装出的简易喇叭,对着他大喊:白子霁,我他妈喜欢你,听到了没?没听到我再就说一遍!

嘴里还冒着白气,然后呼哧呼哧又擦了擦脸,朝他露出一个傻了吧唧的狗子笑容。

好傻啊。

傻得白子霁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沦陷在他的攻势里了。

“怎么了老婆?”

傅望抽了张餐巾纸,给他象征性擦擦脸,很不要脸地补了一句,“你该不会是被我感动得要哭了吧?”

他哄小孩似的,“别哭别哭,老公疼你。”

白子霁:“……”

他白了傅望一眼。

他只是忽然意识到,被人喜欢原来是这么一件开心的一件事。

他自己平时不承认,但他其实就是很吃傅望这一套。

每次傅望发挥不要脸的精神蹭蹭贴贴叫老婆的时候,他心里也有细微隐秘的快乐在发酵,只是他藏得比较好。

白子霁想了想,说:“那你想清楚,你以后也只能有我一个Omega了哦?”

“这不是废话嘛!”

傅望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然我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老婆去?”

白子霁看着傅望的眼睛,终于确定。

傅望的真诚把他所有的怀疑,不确定,患得患失全部击了个粉碎。

傅望就是那种能朝他走九十九步,如果等不到他的那一步,那就再走九十九步等一等的人。

白子霁心里软下去一小块。

然后傅望的名字被他重新写进那一块位置里。

傅望倒是没见过他老婆这种状态。

他觉得有趣,又有点高兴,忍不住又犯贱一句:“老婆,我是真没想到,你原来这么喜欢我啊?”

白子霁:“……”

他在台下踢了下他脚尖,却没否认。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傅望早对白子霁的脾气心领神会。

他没否认,耳朵还有点红,多半就是默认了。

傅望心里美到快要起飞了。

他连忙吃了两口菜压情绪,决定现在既然他老婆都喜欢上他了,偶尔也要在他面前装装样子。

没想到憋了两秒不讲话就马上破功,“对了老婆,那等这部戏拍完你下部想拍什么?”

白子霁考虑一秒,道:“反正不和你继续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