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有这么好心?”
朱允熥奇怪道。
“唉,妙锦姑娘天天都对我说你年纪小,不懂照顾自己,怕你出点啥事。”
“所以她就让你来了?”
“她倒是没说,不过就是天天在我耳边唠叨,有时候她不来,就派身边的丫鬟来,我是实在受不了了。”
还有这种操作?
朱允熥都被徐妙锦的这番操作逗笑了,心中有些感动,但一想到这一出来就是一年半载,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看来还得抽时间回去一趟。”
朱允熥在心里想道,他倒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想回去见见徐妙锦,而是有点担心自己那些军队。
虽然他知道背后有人替他照看着,但还是想回去看看,至少先把人认清楚。
从两千到如今的五千,人数足足多了一倍多,自己可别到时候一多半都不认识,那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第二天,朱允熥就带着钱多多来到了洛阳城中。
如今虽然修堤筑坝解决了大多数流民的生计问题,但还是有很多的妇女儿童和上了年纪的人在城里四处游荡。
何谦也是尽力了,凡是有点力气的,他都安排了食宿,让他们白天在河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衙门毕竟不是救济部门,不可能无偿养着这么多流民。
所以这些没有力气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就只能维持原来的生活方式。
见到朱允熥,原来那个小吃店老板立刻上前施礼道:
“三爷大恩大德,洛阳百姓没齿难忘,只不过这银子却是只能维持一天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后。
只见他身后那很长的一溜粥棚中已经站满了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朱允熥出来的时候,带的银票虽然不是太多,但也不少,可经不住洛阳城里的流民数量太多。
这位早吃店的老板自从知道了这位少年就是当今皇帝的孙子小三爷之后,就激动的几天合不拢眼。
小三爷看中了自己这个小店,那是天大的运气和荣耀,而且还是在这里设置粥棚救济百姓,这更是天大的善事。
所以他根本就没想着赚钱,只要不亏,哪怕是勉强维持也绝无二话。
可如今这局面是维持不下去了,过了今天,明日买米买面的银子都不知在哪里。
整个洛阳城里的米价并没有因为蓝玉和朱允熥的到来而下落,反而是示威一般居高不落。
这也难怪,因为洛阳城最大的米商就是李家。
朱允熥一到洛阳城就把李彪的手给剁了,这件事情早就被报给了李景隆,李景隆不出意外的让李景云忍耐。
所以李景云也只能忍耐,后来当他知道朱允熥在城里大摆粥棚,救济百姓的时候,他身旁的幕僚就提醒他:
“老爷,咱们是不是将粮食的价格降下来点,毕竟小三爷可是在洛阳城里让百姓白吃白喝呢!”
李景云知道幕僚所言甚是有理,按理说自己就是应该将粮食价格控制下来,表示出自己支持朝廷的态度,也是向蓝玉和朱允熥表示出一种善意。
可他一看到自己儿子李彪那只断手,心里就忍不住冒火。
不就是调戏了一下你身边的女人吗?
用得着这么狠吗?
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李彪也是曹国公李景隆的外甥啊。
朱允熥,老子这次就和你杠上了,有本事你就从应天府拉粮食过来,否则就只有忍受我这高价粮!
所以李景云心里憋着一股怒气和朱允熥抬杠,就是想看看朱允熥的笑话,或者等到朱允熥支持不下去的时候来求自己。
他如今也得到了消息,朱允熥的银子不够了,只能支撑过今天这一天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成为了洛阳城里官吏商贾们谈论的事情。
大伙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最后的结果,有些人为了投机,已经暗中准备好了粮食,就等着朱允熥一旦支持不下去,自己就好拉着粮食送给小三爷,好歹让小三爷欠自己一个人情。
这就是钻营,只不过需要一个机会。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个机会的出现。
何谦虽然经常在河边陪着蓝玉一起修堤,可他毕竟是知府大人,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对蓝玉说道:
“大将军,小三爷快支撑不下去了,我把家产变卖了一半,已经派管家过去拿给他了,可是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啊!”
何谦这就属于是赌博了,拿身家赌明天。
他已经决定了,过两天把家产全卖了,一定要把自己弄得家徒四壁,到时候让朱允熥看到,那以后自己绝对会是朱允熥的心腹之人。
要玩就玩票大的!
这就是他的打算。
不过蓝玉却只是笑笑,他一眼就看穿了何谦的心思,却是没有揭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