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白桦只能敷衍地说:“有机会再说。”
庄白桦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因为看护得好,他的肌肉没有怎么萎缩,经过短暂的康复训练,很快他就能走路了。
医生宣布他可以出院静养的时候,庄白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洛振铎喊过来,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告诉我池月在哪。”
洛振铎满脸疲惫,深深地叹口气,知道这时候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说道:“在城郊的疗养院。”
庄白桦不敢相信:“你还说他没受伤?”
洛振铎不忍提到这件事,只是告诉庄白桦:“你去了就知道了,要有心理准备。”
洛振铎没有跟着庄白桦,他无力再面对疗养院里的儿子,他没想到溪音住过疗养院,这一次池月也住了进去,他需要喘口气。
庄白桦独自去往城郊。
他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无数次推测过池月的去向,他甚至怀疑过池月是不是到了国外。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池月会在这里。
疗养院环境幽静,依山傍水,本该是美丽的风景,看在庄白桦眼里,宛如黑白色的默片,压抑而沉郁。
庄白桦刚能行走,速度很慢,他派人去打听池月的具体位置,然后根据指引走向湖边。
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坐在湖边白色的椅子上,面朝着湖水,安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庄白桦喉口发紧,慢吞吞地走到那人的身边。
他俯下身,手撑着椅子的扶手,对上那人的脸,低低地喊了一声:“小月……”
池月没有动。
池月比以前更瘦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下来,苍白的脸上镶着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的湖水,没有感情没有温度,像两颗乌黑的玻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