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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公您为何要退让?何必要于他用印,那他以后不是更嚣张!”

影壁之后,一排五间七架的房屋。

屋中所用之家具,一水的紫檀木,还是上了年头的紫檀,暗褐色的色泽,厚重的包浆,整排屋子的布置是极为清雅素净,看着倒不像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宦官常用之地。

说话的人正是秉笔太监吴大海。

孙宏茂掌管司礼监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人,这吴大海便是其中之一。

“嚣张其实不是什么坏事,年轻人年轻气盛,都有嚣张的时候。”

案前,孙宏茂正在写大字。

只看他一笔字龙飞凤舞,笔力劲挺,大字写得好,小字自然不会差,当年孙宏茂就曾以字好闻名,甚至不乏有些官员上门求字,但今日的吴大海俨然没有欣赏字的心情。

这些日子,孙宏茂不光自己,也让手下的人对乔安思接二连□□让,让吴大海来看,乔安思就是个跳梁小丑,印公伸手就能摁死他,印公既然纵容,肯定有他的意图。

可知道归知道,让到这种地步,也不免让吴大海觉得恐慌。

难道陛下是真厌恶了印公,打算重新提拔一个人替代?

可乔安思何德何能?

一个叫花子的出身,快要饿死时,狠心一刀进了宫。前二十多年,乔安思就是个地上的臭虫,为了往上爬,见人就溜须拍马、刻意逢迎,可臭虫就是臭虫,乔安思一直时运不济。

三十多岁才走了时运,后来乔安思也就因为拍马逢迎进了御用监,再后来又来了司礼监。

乔安思在司礼监逢迎讨好的人太多了,太多人曾经见过他谄媚殷勤的嘴脸,所以吴大海自然瞧不起他,也看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