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冠很常见,而且男女通用,大概的款式有点像凤冠,圆圆的,高高的,大大的,但颜色要鲜艳的多。红黄粉白蓝紫错落有致的固定在骨架上,罗绢的山茶、杜鹃、芍药,荷花,通草绒花的菊花梅花,金的桂花、迎春花,玉的玉兰花、水仙花、杏花,一年景名不虚传,二十多种花卉济济一堂。
再配上一件绛紫色的礼服,宛如一尊大花瓶。
林玄礼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帅还是帅,有点妖妖调调的。六哥从来不戴这玩意,要我带。
元宵宴会上太羞耻了,虽然满朝公卿都带花,但就属他头上的花最多,身份又特殊,以致于成为全场焦点,就连那几个入乡随俗往帽子上插花的辽使都没那么显眼了。
林玄礼满脸的沉静乖巧,心里想的是老婆居然要我减肥,什么啊还没结婚就跳跃到七年之痒了吗?我原先胖的时候她啥话没有,现在胖了点她下手又狠,又逼我减肥。哼。过完年我要是去六哥那儿好好恳求,他能让我跟着参与军事活动吗?肯定不能啊。章惇在想什么,我要是跟他讲,以苏颂这样的头脑去研究火器肯定很棒棒啊比我还厉害,想象力和科学才是最好的。曾布墙头草,蔡京除了长得帅写字好看还文采斐然之外还有什么?
章惇:辽国还想要挑唆官家兄弟不和么?不应该啊,辽主耶律洪基不是这个政策,他只想长久保持和睦共处,没有意图侵犯大宋,就连大宋边军误杀了辽民都只是写信给神宗问责,现在更不具备战争的条件。但他已经老了,耶律延禧的性格似乎不那么好,如果这个人是他的安排,那并不意外。不给赵佶权力空间谋反是我的工作,如果辽国也要制造这种怀疑,那我就得考虑考虑了,辽国为什么要制造混乱?
辽使起身祝酒:“外臣恭贺宋主,可喜可贺。”
赵煦貌似沉静端庄,心里正热血沸腾的想着新的一年的全部安排,怎么打仗,怎么安排国家治理,人员调动,吕惠卿到底行不行我怎么感觉他不行,如果能以大军击败西夏大军,凭实力取胜我也要去庙献……什么时候才有儿子,侄子都快有了,我很需要一个儿子……国家富裕国库充实,兵马也更多了,但还是不能浪费,默默在心里把高层中层将领名字过了一遍,看起来都挺好,实战时不知道。“哦?喜从何来啊?”
辽使盯着遂宁郡王,看这小白脸坦然自若,又收回目光继续对着赵官家慷慨陈词:“武人不能取信与君王,大宋抑武久已,又有强敌环伺。辽宋本为‘兄弟’之国,每见大宋与西夏刀兵相向,辽主都深觉惋惜……现在好了。宋主可以派遣自己兄弟领兵抗敌,抵御外忧,又无内患。外臣还听说,西夏各地,大宋西北边陲,都对郡王的威名仰慕不已,不亚于昔年的番邦仰慕郭子仪。”
群臣:???按你这么说,最大的内患正带着花冠展示风采呢。郡王手里没有任何权利,他还是官家的好弟弟,一旦掌握权利,树立威望,那就不是了。
赵煦心说这话谁跟我说我都信,唯独你们说的不行,外国使节和旧党一样,完全不可信:“那很好。西夏再敢兴兵作乱时,可以让佶儿领兵。”
群臣大哗:不要开玩笑啊官家!!不可以啊官家!!想想陈桥兵变,想想黄袍加身!想想斧声烛影!不是你重用他、你们是亲兄弟就没有威胁的。
这话又不能说,不能现在就说。
林玄礼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西夏使惊的杯子都掉了,连忙起身道歉。
辽使也愣了半天:“郡王以为如何?”
林玄礼重点表现自己的不靠谱:“刚想起来我侄女儿,小公主冰雪聪明,但无法下嫁给我儿子。”
战功和君臣关系都是楷模。你丫要是没往郭子仪那儿扯,我还真不好接话,也只能假模假样的谦逊一下。我现在爆火我当然知道啦,所有吸引人的因素——高帅富+孤胆英雄+大胜我都凑齐了,还有不少少年想要模仿我,被老爹抓回家打断腿。“噢噢噢,汾阳王是我等为臣的楷模。哎呀,使者说得好,来来与我同饮美酒。”
全体安静了。
蔡京刚准备用一阵大笑来打断辽使设下层层陷阱的提问,却没想到郡王给出这么一个反常的、毫不正经的答案。
就很难理解郡王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般人提到汾阳王时只会想起七子八婿满床笏,或者是君臣相得。
谁会想到‘啊我侄女真可爱可惜没法给我当儿媳妇’这种诡异的想法。
尤其是您现在还没儿子呢!您还是个小光棍呢。
大概从他一个人隐姓埋名跑去边关参军开始,就没有正常人能理解他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