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柔软的床心,两只胳膊伸长了,费力地划了两个圈儿。

累。上了年纪可能就是有这样的苦恼,明明这一觉已经睡得够饱了,第二天还是浑身酸得跟拆了栋房子似的。

--不对,连鸣划着圈儿的胳膊顿住,整个人愣了一愣,他昨天确实是拆房子了。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拆。

下意识地扭过头,旁边的位置是空的。但被单上浅浅地留下印痕,显然那人刚刚起来没多久。

他翻了个身,一只胳膊支起沉重的脑袋,惺忪的目光往门外飘。

厨房里已经有了些许烟火气。连鸣从小到大,就没正经地张罗过早饭。老妈给他几块钱打发打发,再大一点,和外公一起住的时候,他都是从巷子口买的早点。

这回倒好,遇上个奇葩,放着好好的觉不睡,非得帮他烤面包。

有脚步声,连鸣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起来了。”康凯叫人起床非常粗鲁。直接将连鸣的被子一扯,猝不及防的某人滚了一滚,眼见着就要翻下床去。

还好连鸣眼疾手快,死死扒住床沿儿。

“康凯,你想死是不是!”连鸣睁开眼,压低了嗓子冲脑袋上方笑眯眯的那张脸吼,“我要是摔下去!那就脑震荡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要摔傻了呢。”康凯有时候真的是非常欠揍,一点也认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连鸣重新滚了回来,在床上摆成了大字,“我不起,我很累,我还要再躺一会儿。”

“早饭好了。”康凯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说。

该死的暧昧的气流顺着耳廓吹过,好像是迎风的火种忽然蓬勃了火苗,连鸣的脸蛋突然一下就红了。

“草。”他低声骂了一句,“滚开!小爷我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