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杰弯了弯腰,指了指一条隐匿在楼与楼之间的小路,“在那儿呢。”他离开海市两年了,这座大城市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令他意想不到的变化。来这儿的路上向杰内心还犯嘀咕,不知道这么些年了,这家店还在不在。
当他看见白色的一张酒幌子似的帆布帘,怯怯地探出一角来,向杰就知道,没错儿了。
他的脚步轻快了起来,一溜烟蹿到门口,半掩着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老沈!”
上身只穿一件白背心的男人正手脚并用,壁虎似的攀在墙上。此人身形健硕,上臂虬结的肌肉拧成一个结实的鼓包,每次向杰来,都要跟他比一比肌肉。
老沈闻声,低头一看,向杰双手插兜,仰着头,笑得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哎哟!”老沈干脆一松手,很有技巧地落在脏兮兮的垫子上。那垫子极软,老沈一个大汉,灵巧得跟只猫儿似的,很快站起来,三两步冲到向杰跟前。
一双锐利的鹰目直勾勾地盯着向杰,过了三五秒,那只胳膊便狠狠地搂住了他,“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
老沈的声儿跟他本人一样,洪钟似的,又粗又亮,一听就知道吃饱了饭。
向杰被他搂得笑声都快不连贯了,“哎哟,我这不是大学毕业了么。”
“毕业了怎么?”老沈不满,伸手在向杰胸口不轻不重地捶了两下,“毕业了就不来玩儿了?”
向杰对他这种有点儿野蛮的招呼方式仍有些不太习惯,“这不是来了么。”
“算你小子有良心。”老沈啐了一口,从凌乱的不知道堆了些什么的桌上摸出一盒香烟,轻车熟路地叼了一根在嘴里,又把剩下的怼到向杰面前,含含糊糊地,“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