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初他是这么说过。他和蒋芳是同乡,临近毕业的时候都在发愁找工作。不知道是谁提的,也别做什么北漂南漂了,老家虽然是个二线城市,但过过小日子也实属不赖。

“……我我这不是觉得,来海市机会更多么,”向杰不觉有些磕巴,“再说了,我以前不老跟你说要杀回来嘛……”

蒋芳又好气又好笑,“向杰,你还是小孩子啊?你现在在海市,那我呢?我怎么办?你知道我刚出差回来,就听到你离家……去海市,是个什么心情么?”

蒋芳好像憋了很久,这个电话不过是一个发泄的出口,让她长久以来积攒的怨言一并倾泻而出。

向杰静静地听着,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蒋芳说得对,他是冲动的,离开家的时候,脑子里压根就没想过,她要怎么办。

“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失望……”蒋芳在电话的那一头带着哭腔,“向杰,我真的怀疑,我们还能不能继续走下去了。”

向杰觉得自己必须得说些什么,去挽留,去道歉。可是挽留和道歉有什么用呢?在这之前,他已经这样做过不知多少次。

一阵冷风吹来,把他的衣服吹得鼓鼓囊囊的,好像一张饱满的帆。向杰站在车水马龙的冬天的街道上,张了张口,“对不起,我觉得我太耽误你了。”

对方安静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根本给不了你什么。你说得对,我幼稚,扶不上墙,和我在一起纯粹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向杰忽然觉得这话才是他一直该说的,脑子里混沌的思路终于逐渐清晰了起来,“我们……要不就,算了吧。”

向杰杵在安全岛上,身后的一辆自行车不耐烦地打响了转铃,他不得已往旁边挪了一挪。很快这里聚集了一大群人和车。他被裹挟着,哪怕他明明不想过马路。

蒋芳在电话那边说了些什么,可能哭了,也可能在骂他,但向杰没有听到。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杰才回过神来,电话里已经是一片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