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两眼血红,狰狞得像是一只两天没见到肉的恶狼,拐杖尖儿接连着几次刺到向杰的胸口,“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滚!”

向杰鼓起腮帮子,狠狠一咬牙,转身,进屋,甩门。

“砰!”

很好,很响。

再摔两次这门就该彻底报废了。

老爸的咒骂声被隔在门外,耳根子一下清净了下来。

涌上头顶的热血缓缓熄火,向杰环顾了一下这间十平米的小屋,闭着眼,仰着头,深吸一口气。他伸手拉开了衣柜。

走。必须得走。

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向杰今年二十四,正是青春洋溢的大好年纪。名牌大学法学院毕业两年,是个职业的……家里蹲。

衣服不多,都是读大学的时候买的。毕竟家里蹲不需要太多的衣服,裸奔都可以。

向杰一边弯腰在衣柜里刨土似的往外薅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地回味着刚刚偃旗息鼓、火药味尚浓的争锋对决。

其实也没什么起因,不过是他们爷俩之间互看不爽,属于历史遗留问题。老爹瘸着条腿在工厂给人当保安,也不见得能赚多少钱。

他向杰不过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何必这样埋汰他?

行李收拾好了。

向杰直起腰,检阅了一下胡乱塞了衬衫毛衣和两件外套的行囊,想了想,又顺手把一件八成新的西装外套收了进去。

蒋芳给他买的时候,这件值八百块钱呢。

客厅里早没了动静。

向杰拎着行李,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