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戟嘀嘀咕咕道:“还是各族长老呢,杀功臣就跟说着玩似的,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他说的极小声,可满殿之人,除却玉虚山的修士,哪个不是得道之上的修为,又如何听不清楚。
魔族的弃光长老当即臊红了脸,骂骂咧咧地呼喝:“谁?谁说的!老朽怎么不如百姓了?”
楚小戟半点都不带怕的。
他自认为郎梓是他的好兄弟,国师是渝国的栋梁,也是他好兄弟未来的皇后,自己说的也是实话。
便梗着脖子喊道:“你爷爷说的!你去我们义安城问一问,谁会说国师一句坏话?要没有他,当时义安城的夕月大典上就死了半条街百姓了!”
弃光长老恼羞成怒,呵骂道:“小小修士,也敢在齐光殿口出狂言?这是什么地方,也容尔等置喙?!”
这话说的绵悲就很不服了。
虽然他心里清楚楚小戟是跟着偷偷进来的,但他也是修士,谁说这齐光殿里修士就没有说话的份?
绵悲当即将楚小戟护在身后,扯了扯绵华身边另一位仙人的袖子,告状道:“师弟,有人看不起我们玉虚山的修士!”
那仙人原本就是来凑数的,被冗长的会议烦的直打盹,闻言双眼一睁,怒上心头,手中长剑跟着出鞘,瞪向对面,嚷嚷道:“谁!谁敢瞧不起我玉虚山!”
见是他说话,殿中无人敢应。就连苍生都摸了摸鼻子,没出声。
实在是这位身份太过特殊,就算神君在这里,都要对他礼敬十分。
这位仙人道号绵阳,他身上冠着许多称谓,什么天帝道侣,什么第一剑仙,然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数十年前,他在离州城收了两位徒弟。
一位是神君云乘,另一位则是魔君李陌。
尽管彼时神君与魔君实为历劫转世,尽管绵阳同时收下他们时有诸多不情愿也甚少教导,但无人敢质疑他在两位尊上心目中的地位。
弃光长老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委屈道:“剑仙息怒,我不过一时口快教训小辈罢了,实在是,此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绵阳呸他,“你真当我睡着了什么都没听见呢?苍生还没发话,你在这里搅和个什么劲?再说了,我们玉虚山的小辈就算说了不得体的话,自有长辈教训,你在这里遇阻代庖,是我绵阳提不动剑了还是你弃光飘了?”
弃光哪敢怼他,一味应“是”,不敢再反驳。
楚小戟眼珠子转了转,也往人群里缩了缩,他没好意思说自己虽然是楚汉生的侄子,但从来没有正式拜入过呈闲派。
不过嘛,啧,呈闲派护短的名头响彻天下,真是诚不欺我。
苍生见殿中气势已然有些剑拔弩张,不得不上前一步。
他向来随和,从不以气势压人,这般情形,总不如寂灭应对得当。
便温声道:“此番因果道祖与神君自有考量。今日只是为了让诸位知晓内里,倒不必急着喊打喊杀。”
这话说出来,众人心中便明了了,神君和道祖自是不愿杀君临的。
苏寒长老面上焦急,忍不住道:“不杀君临,难道要用众生性命去赌么?”
苍生神色不变,只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君临若死,他人便不可霍乱天元了么?”
众人哑然。
先前多次会面时他们已经讨论过,异界中人修行之道与天元众生迥异,若无罗睺,其余人也必要颠覆天地规则的,不过是难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