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麻喇姑养育的十二阿哥胤祹也不例外,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一个是养子、一个是学生,这多了一层则使姐弟两个的关系更加亲密。

其他就算和令仪关系不是十分紧密的小娃娃,对于这位据说“英勇异常”的五姐姐也十分憧憬,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豆丁也越来越多。

人人都知道养心殿的五公主在皇上面前最有发言权,备受宠爱,多和她相处必然会得了皇上青眼,几乎将养心殿当成阿哥公主打卡处,两三日来一次的那是疏远的,多的是一天一次的,导致令仪人际关系网极其稠密,要不是她长袖善舞,早就被这群人烦死了。

令仪如今也只有跑到慈宁宫侍疾才能逃脱一群奶娃娃的魔音贯耳,加上担忧太皇太后的病情,令仪恨不得在太皇太后那里住下。

太皇太后知道她的孝心,也明白她是被烦怕了,因此便时常让令仪待到晚上,用过晚膳之后再回养心殿,让令仪也轻松了不少。

“你这孩子,让你来我这里躲个清净,你倒好,怎么还又清瘦了许多?”太皇太后打量着令仪,道:“瞧瞧,你这心疾如今虽然不发作了,可这身体到底比别人差一些,不能总熬着。可要让你身边的那些奴才上上心。”

令仪摸摸脸颊,道:“我还没觉得呢。身边人自有上心照顾我的,齐布琛和宋嬷嬷一个比一个上心呢。”

“那就好——”太皇太后说完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你阿玛就是太过宠你,人人都知晓凑在你这个五公主身边能过好日子……你也不懂得拒绝。”

“都是阿玛的孩子,亲亲的兄弟姐妹们,想多见见阿玛又有什么不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拽着阿玛不放。”令仪接过苏麻喇姑递来的帕子为太皇太后擦拭胳膊,道:“不能像过去那样,为了争阿玛和兄弟姐妹们暗中置气。”

她也知道自己说这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当初令仪可比其他皇子皇女们过得好多了,小小年纪就有封号,还是康熙亲自抚养长大,如今自己独具一宫……

但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康熙自然都是爱听这话的,又有谁不想着阖家欢乐呢?

太皇太后很是欣慰,拍拍令仪的手,道:“好孩子,长大了,不与你那些哥哥姐姐们记仇。”

令仪握紧了太皇太后的手,道:“乌库玛玛的手怎么这么冷……”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又道:“也不知道你阿玛什么时候给你赐婚……早些时候出嫁了,乌库玛玛还能让人多多护着你。”

令仪轻声道:“大姐姐和三姐姐都没出嫁呢……”

太皇太后也握紧曾孙女的手,道:“我就怕我撑不过这两年——到时候你们还要守孝,耽误了你们出嫁的好时候。”

令仪急忙打断老人家的话,道:“乌库玛玛不过是一时的小病罢了,前两天阿玛不是还陪乌库玛玛去五台山礼佛吗?您身体还硬朗着呢,可不能说这种话。”

苏麻喇姑也附和道:“公主说的是,主子可不能说这灰心的话。”

太皇太后却只是摇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知道吗?你们少来安慰我。”她看着令仪,似乎有些忧心,道:“你表哥是个好性子的人,只是你们两个许久不见,我只怕你们生疏了。”

令仪琢磨着这正是个好时机,道:“我想着过段时间要派使团去于那些个俄国人,许是要从漠北过去,兴许能与表哥碰面。”

太皇太后虽然病了,但也不是失了神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令仪的意思,道:“我先前就听你阿玛说过,你去见了俄国的使臣,怎么如今还想着……”她沉思片刻,道:“还是不妥,怎么说你也是个公主,总这样可不好,就是你阿玛也拦不住那起子爱生事的小人。前不久明珠不是刚刚被你阿玛撤职查办吗?这个时候不就是给他们机会?”

前不久直隶巡抚于成龙暗中与康熙密奏明珠通过买卖官爵结党营私,康熙有些犹豫,又问高士奇,因索额图向高士奇示弱,高士奇自然也清楚索额图背后有人指点。他毕竟出身自索额图府中,虽然明珠也有拉拢示好之意,但这二人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自然也不会在康熙面前给明珠说好话。

明珠就这样被罢黜,留待观察,是否再次启用全看康熙心情,处境比当初的索额图还要困难,让朝臣们不由暗自心惊。令仪却觉得无所谓,皇权至上的时代,还不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于成龙是钮祜禄一族的关系,这也正是令仪要齐布琛与法喀联络的原因,老牌大臣即使不在了,过去搭建的那些关系总是在的,必要的时候就需要借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