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知道李持酒向来的性情,他总不能无缘无故留在北关不管朝廷了,所以那封信里一定有所交代,最顺理成章的交代,李衾跟李持酒都心知肚明,不看也能猜到。
“至于斩草除根,”李衾啜了一口茶,道:“我若想如此,又何必非得把你引回京内才动手,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李持酒喉头动了动:“那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他顿了顿,冷笑道:“你先前不是担心我以后会像是杨盤杨瑞吗?难道这会儿你不担心了?”
李衾道:“担心。”
李持酒嗤地一声:“那怎么还要我回来?”
李衾道:“皇上就当我是在赌吧。”
“赌?”李持酒哼道:“李大人这样的性子,居然也要赌,可是你想赌,我却不敢赌。”
李衾看他:“所以你想留在北关不回来,因为你对你自己……也没有十足的信心,你怕你会变成那两个一样的德性。”
李持酒不肯承认,但也不能否认。
当初跟萧宪李衾三个人在马车中回京路上,李持酒跟李衾吵起来的时候,曾流露过那种意思——若不是他顾惜东淑遭受的苦难,早就不由分说横刀夺爱了。
那会儿不等李持酒说完,李衾也早一语道破,指责他将来未必不会变成如先太子跟景王之类的人物。
对于这种“预言”,李持酒虽然愤怒,却竟不能彻头彻尾的反驳。
毕竟他知道自己对于东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这会儿虽是疼惜敬慕她大过于别的,可是日积月累,谁知道他的心会不会变,若是将来他也变成会伤害东淑的那种人,那还不如先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