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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阮道:“是。”

这两日小阮一直都在永庆宫里,要么陪着东淑照看李持酒,要么替她照看。东淑暗观她的动作神情,却是满心满眼都是镇远侯,一举一动极为温柔体贴。

本来因为小阮的身份,东淑还有些放心不下的,可看她的形容举止,便知道她对李持酒是真心的,那种半是畏怯半是爱慕的细微神情是瞒不住的。

以前在侯府的时候,小阮对人待物,却极是淡定内敛且很有分寸,如今因为动了心,才变得这样。

回到偏殿,甘棠服侍着她洗漱了,便小声问道:“少奶奶,侯爷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

东淑只摇了摇头,并没回答。

甘棠想了会儿,忽然冒出一句:“倘若不记得了,倒是好的。”

东淑听在耳中,又过了一会儿才问:“没头没脑,怎么说是好的?”

甘棠道:“我倒不是单说侯爷跟您之间成亲过的事,只说……侯爷先前也受了太过辛苦,如今偏偏老太太也没了,竟只剩下了侯爷一个人,多么可怜,若不记得这所有了,倒像是解脱一样,您说呢?”

东淑想了想,心里仍是烦乱,便翻了个身道:“别说了,睡会儿吧。”

这一夜,东淑辗转反侧,不知做了多少零零碎碎的梦,时而是在云南时候,自己半生半死之间,那个推了她一把的女子,含泪对她说:“替我照看他。”

时而又是李衾人在北关……又像是在南边谨州,旌旗烈烈,而他在万人丛中指挥千军万马,气定神闲,威严赫赫。

她又骄傲,又觉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