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东淑意动:若是她要求了,萧宪自然不会反对,一定会做到。
倒是个法子。
但是李持酒才从昆明回来,之前内侍司又吃了那样大亏,如今好不容易要升官儿了,若是为了自己的缘故把他扔出去,却下意识地觉着有点儿对不住他。
何况,自己还欠了他一个“江雪”呢。
是啊,江雪。
东淑打了个哈欠,才有了几分困意,恍恍惚惚的又想起,当初在金谷园外的马车上李持酒说的那几句话,俨然歪打正着的了。
当时李持酒说:“以江雪的性子是绝不会想离开侯府的,她就算是病入膏肓死在侯府,也只会想葬入镇远侯府的宗庙。”
“她跟了我,一辈子就只能是我的人。”
“我不相信一个人前后的性情举止……变得判若两人。”
那会儿东淑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萧东淑,只觉着这话真是胡说八道,乱扣帽子,不着边际,现在回想,却是出了一头冷汗。
镇远侯虽素来胡作非为,看似不把江雪放在眼里,没想到眼睛跟心思真是锐利之极,在她自个儿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异样的时候,他已经看出端倪了。
“江雪,江……”她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闭着双眼,不觉又想起当初“成为”江雪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东淑模模糊糊的,听到明值跟甘棠的哭声,然后是那个柔和沉静的声音对她说——“请你帮我照看他”。
当时惊鸿一瞥,她瞧见一张熟悉的脸,那眉眼、五官……只是没记真切。
此时恍然回想,突然间东淑猛地一颤,整个人惊醒了过来。
这会儿天将要放明了,帐子上也微透出外间蓝白的天光。
东淑怔怔地看着那泛白的床帐,终于意识到当时跟自己说话的这个人是谁了。